毫无感情的战争兵器。
而这发生在星空中的一幕,看似无人知晓。
但实际上,却有几双眼睛,正在注视着那钢铁的血肉与祁星河的厮杀。
虚冥。
倘若把世界比作是一汪浑浊的潭水。
那上元与深空所处的空间就是水面之上,而虚冥之境,便是水下的世界。
一为光,一为影,有光之处便一定有影,宛若阴阳,密不可分。
而此刻的虚冥之中,便有一双晶莹的眸子眼中,倒映处祁星河与钢铁血肉的厮杀。
只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模样却显得极为可怖。
他的头颅宛如水晶一般,散发着幽幽的琉璃之光,但再往下看去,却空无一物。
只有一个脑袋。
他的眼中,意味难明,其中竟隐隐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收到吾传信的竟偏偏是那个家伙吗?这么多年过去,他竟还没有去死罢了,总比没有回音要好”
牧者喃喃自语着,小心翼翼地游弋在虚冥之中,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发现一般。
“待吾回归人道江南”
话未曾说完,但其中的恨意却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虚冥无所边际,也没有距离的概念。
另一片茫茫的混沌中,一枚无比宏伟的幽蓝眼眸开阖之间,便引得混沌震荡。
而在它前方,十方上人垂手而立,在他手边有一面巨大水镜浮现,其中呈现的正是祁星河与血肉蜂巢厮杀的情形。
十方上人轻叹一声,
“果然还是来了,在第一次的试探过后,就已确定了上元的方位了么?”
“战争,不可避免了啊”
身后的真龙眨了眨眼眸,恢宏沧桑的声音,从其中发出,
“看这般模样像是哨兵,也许下一次就是全面进攻”
“天机,留给吾等的时间,不多了”
十方上人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真龙望着那水镜中苦战的祁星河,又开口道,“你们人道还不出手么那修星辰之道的小家伙,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十方上人看了一眼,摇头,
“不急,倘若现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让牧者藏得更深了。”
真龙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何认为牧者一定会冒险接触这入侵者?”
“因为他很着急,比我们还要急。”
十方上人答道,“他躲藏于虚冥之中,早晚也会有被找到的一天。唯有与他的同伴汇合,才是唯一的生机。即便有所顾虑,他也会冒险一试赌他不会被我们发现。”
真龙听罢,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望着那星空之中的厮杀。
此时此刻,祁星河已无比虚弱,那挥洒的星辰之力,也不免有了纰漏!
像闻着血腥味儿的蚊虫一般,那些血肉怪物一瞬间抓住了这个破绽!
一拥而上!
无数柄冰冷的钢铁锋刃喷吐着火焰一般的暗红光芒,斩杀而去!
刹那间,死亡的威胁笼罩在祁星河心头!
他猛地抽身后退,意图躲避!
但却没有完全避开,无数暗红的光焰一瞬间落在他身上!
血花绽放!
千百道细密的伤口在他壮硕的身躯之上浮现,其中不少深可见骨!
属于一品存在磅礴的气血,在这一刻洒落星空,化作无尽鲜红的云彩!
突然,一缕幽光在深空中一闪而过!
一枚水晶一般的头颅,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奔向那血肉的蜂巢!
于无尽的暗红血雾之中,它是如此不起眼。
甚至连身处其中的祁星河,都未曾有一丁点儿察觉。
但十方上人和真龙皇,却看到了。
于是,老人抬起眼眸,幽幽开口,“鱼上钩了。”
一枚青色的纸鸢从他手中绽放,划破虚冥,落入俗世的茫茫风雪中。
下一刻,江州王府。
纸鸢在江南手中燃尽时,虚空撕裂!
一道“门”,出现在他与凤母的面前。
门外,是茫茫星空!
星空中,牧者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血肉蜂巢,眼中爆发出狂喜之色!
只要接触到它,只要接触到这同胞所铸造的血肉堡垒,他便能与无比遥远的“那个家伙”取得联系!
到了那时,以他对上元的了解,对人道与古神的联合,再加上“那个家伙”恐怖的军势。
一切,都将逆转!
这让他吃尽了苦头的上元,便将彻底覆灭,沦为圈养之地!
然而,就在牧者与那血肉的堡垒,只相隔百里之距时。
意外,发生了。
于星空中茫茫不知处,有恢宏剑光洒落而下!
宛如无垠的磅礴长河一般,硬生生隔绝在牧者与血肉堡垒的中间!
紧接着,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自其中缓缓踏出,双指成剑。
无尽剑光自其中爆发!
轻而易举搅碎了无数潮水一般的血肉怪物,横亘在牧者的前方!
“找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仿若九幽之下恶鬼索命的低语,通过灵气的振动,传入牧者的耳中,让他心头骤生冰寒!
这一刻,明明只有不足百里的距离,对于牧者而言只是眨眼间便可跨越的距离。
却宛如咫尺天涯,再不可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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