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所驾驶的汽车正沿着山道飞速行驶,他的时间很有限,必须要在比特酒死之前把他带到赤井玛丽的面前,她有些事情必须要从比特酒的嘴里得到答案。
“——我本来还打算亲手杀了你的。”范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说,“只可惜,玛丽叫我一定要把你留给她,没办法,毕竟我欠她的。所以你一定要撑到见到她才行啊,比特酒。”范透过后视镜望着摊在后排座位上的菅野,他的手上带着手铐——仅仅是保险起见,毕竟他蛮认可比特酒的本事的,他可不想被残血反杀,那就太窝囊了。
“我尽量。”比特酒的侧额靠在车窗边,从头皮传来的刺骨的凉意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冒出一些和现在的处境全然无关的事情,有一半是有关妹妹的,另一半则是关乎宫野志保的。
他和妹妹的回忆统共也就那么多,甚至已经被他背的滚瓜烂熟。
但是有关宫野志保的,却都是非常新鲜的东西。
他也很惊讶。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
宫野志保。
那个神情淡漠的少女。
那个能在棋盘上把他杀的片甲不留的少女。
那个被组织当做瑰宝,死死攥在掌心里的少女。
那个既可爱又不可爱的少女。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他的脑海里呢?
真是撞邪了。
菅野心里暗想。
无论是才华,还是相貌,都是十分傲人的存在,仿佛触不可及的月亮,又仿佛圣洁无比的天使。她在菅野的生活里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毕竟她是菅野在过去的生活中遥不可及的一类人。
或许,她俨然成了菅野的白月光。
在他濒死的时候闪烁着,给予他最后的温暖。
范透过后视镜望着后面的人,他的眼神迷离,好像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露出微笑。淦,该不会已经到头了吧,现在已经看到了走马灯,回忆起了他那残破不堪的人生?
“——Bitters,还得有一段路呢,你可别给我死啊!”范·埃文斯伸手打开手套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针管,里面是阿托品,续命用的,确切来说就是吊着比特酒的命,让他不至于就这么快死翘翘。
“赤井玛丽......”比特酒慢慢地抬起头来,“她为什么要见我?”
“哼,新仇旧恨,谁知道呢。”范将针管丢到了后座,让菅野自己解决,而菅野则是很听话的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又倒在车门上,长吁了一口气。
所谓的新仇旧恨,无碍乎是之前菅野还在伦敦站的时候发生的事儿吧。中校——范·埃文斯和赤井玛丽设计的圈套,死去的同伴,菅野的复仇,多名MI6特工的殉职。范·埃文斯虽然已经离开MI6,但是赤井玛丽还在,如果说她是为了给自己的那些同僚复仇,所以才会要求范把比特酒带到她面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更何况,她的丈夫赤井务武直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
“该死的MI6。”菅野回应道。
“是啊,该死的MI6。”范倒是在某一方面同意菅野的说法,那种地方,卸磨杀驴,草菅人命,他的境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除了MI6,范还知道有另一个团伙该死,“——该死的组织。”
如果不是当初和赤井玛丽一起设计比特酒,设计伦敦站,他也不会在最后引咎辞职,所以归根结底,该死的组织才是一切的万恶之源。
然而,这句牢骚话并没有引起菅野的共鸣。
他其实也从某种意义上同意组织该死,有些时候,组织里的一些位居高位的无能者能让他深切的体会到绝望。但是事实上,他的这条命就是组织捡回来的,他没办法说组织不好。
“说起来——你和宫野志保到底是什么关系?”范翘着嘴角,面带微笑,“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诉我又有何妨?”说完,他顿了一下,耍宝一样的摊开右手,“当然,我可以给你做笔交易,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会替你好好保护好她,作为,额,她的姐夫,你看如何?”
菅野冷哼了一声,心想真实的中校竟然是这样八卦的一个人,多少有些令他出乎意料。
“就是聊聊而已,聊聊,以免你无聊地睡过去,一旦睡过去可就醒不了了哦,赤井玛丽又会找我的麻烦,这样我可受不了。”范·埃文斯继续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