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间快到了,乔楚出门去经常去的那个羊汤摊子上吃饭,店老板看到乔楚过来,殷勤地端上一碗羊汤,他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儿又送上来两个饼子。
乔楚说了声多谢,小丫头惊奇地笑笑,皴裂黑红的嘴唇咧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害羞地跑开了。
眼看着快吃完了,乔楚又叫店老板打包了一份,准备带回去给正在跟自己较劲的东方淑媛。
店老板用大汤盆装了半盆子羊汤,又用草纸包了两个饼子给乔楚。
看乔楚白嫩嫩的小手,店老板迟疑了一瞬:“草丫,你把羊汤给这位小娘子送到家再过来。”
小丫头答应一声,捧起了比她脑袋还大的盆子,又将草纸包好的饼子揣在怀里,乐呵呵地走到乔楚面前。
“这位大姐,你带路。我给你送过去。”乔楚被这小丫头的满脸笑容给感染了,不由得就想念乔小福了。
自家的小侄女也是总这么笑,笑得总这么开朗和气。
“好。”乔小福刚走出去几步路,一声洪亮的妇人喝骂就传了过来:“葛老屁儿,你是不是又偷偷给你那短命的侄女儿吃饼子了?!”
“你胡说什么?那小娘子买了许多吃食,我看她不好拿,就叫草丫去给她送到家去。”店老板忙解释,语气中满是委曲求全和隐忍。
乔楚忍不住停了脚步往回看,正好看到叉腰骂人的妇人和急着息事宁人的店老板。
店老板看到乔楚看过来,忙拱手道歉:“陈家娘子,跟你没关系,你只管回家……草丫,送完了就回来。”
“哎。”草丫答应一声,紧走了两步,紧紧跟上了乔楚的步伐。
似乎是有些怕那个妇人将她抓回去的意思。
乔楚心中还是诧异的:这草丫竟不是那摊主的女儿么?!
等到了家,将羊汤换了碗,给腾出了碗来,草丫就要走。
乔楚却叫住了她:“草丫,你不是那葛老板的女儿么?”
草丫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笑笑:“大姐姐,不是呢。我是葛老板的侄女儿,我爹是他的哥哥。我爹娘前两年打仗的时候,被打死了,是我叔叔收养了我。”
“那……你能吃得饱吗?”乔楚想起那妇人的话。
说是葛老板给这草丫偷偷吃饼子?!
饼子只是个饱腹的,味道并不见得好吃。
那就是说这草丫吃不饱?!
草丫笑了笑:“这地方,能天天吃饱的也没几家。我叔叔家中还有三个孩子,都比我小,他一个人出摊,要养活一家子人,我怎么能吃饱?”
乔楚诧异起来:“那你不怨吗?”
“有什么好怨的?”草丫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我叔叔养着我要花粮食的,我婶婶心里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担心我吃多了,她亲生的孩子就吃少了,这不正常么?”
“……”乔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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