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最盛的时候,许肆也会想,裴枕真的还会回来吗?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是那场刺杀的弥留下来的暗伤。
但她还是相信他的话。
就像裴枕盲目相信她一样。
……
港岛的夏季天气多变,空气闷热潮湿,就连穿梭在街头巷尾的风都是黏腻的,不知不觉就下起了大雨。
丝丝缕缕的雨线遮住那盏路灯,安适举着一把黑伞背着手站在雨幕中等待。
许肆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从包里拿出三张钞票压在酒杯下,缓慢的往大门外走。
调酒师收了钱,笑着说:“常来啊。”
许肆脚步停下,看了眼招牌上的名字。
——溯梦。
她潋滟的目光收回,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不是太欢欣,也不是太冷漠。
“会的,我喜欢这里。”
这里的酒能梦见他。
调酒师温柔一笑,目送她走到一个黑西装男人的伞下,那男人对她极好,替她拿包包,给她递手帕,甚至将伞面完全倾向她,任由冰凉的与打湿他昂贵的西服。
神情微愣。
调酒师尴尬的挠挠头:
“这看着也不是受情伤,怪不得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少,都怪我这张破嘴,她以后该不会不来了吧?”
趁着空闲的时间。
他拿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
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为什么别人不爱听你说话?》
……
很显然。
调酒师的担心是多余的。
自从第二天晚上又梦见裴枕以后。
许肆隔三差五就会挤出空闲时间来一趟,不是每一杯招牌都能让她梦见裴枕,但概率很高,许肆愿意付出时间博一博。
渐渐的,夏季过去,秋天来了又走,地下城又逢寒冬,迷雾变成了白霜。
她那副冷清孤傲的性格居然也能和常客们说上两句话。
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过许肆的身份过往。
许肆总是淡笑转移话题。
她不说自己是谁,就没人认得出她是那个常常登上报纸新闻的女富豪。他们只是凭借着气质穿着谈吐,猜测她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
嗯。
还有个很尊爱她的对象,雷打不动的天天接送。
当然。
许肆也并非是绝口不谈曾经,听多了别人的故事,作为回馈,许肆也会讲一些关于她和裴枕的事情,然后她发现,隐姓藏名后,再省略掉一些不能说的,能讲出来的不多。
熟客们只当是她与她的男友的爱情故事,听的津津有味。
一位中年人感慨一声:“虽然我不懂爱情,但遇见爱情的人是幸运的,我也在等待爱情。”
许肆淡淡的笑着看向那盏路灯,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话。
“那就希望等待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最好是一去不回。”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说完。
她将酒钱压在杯子底下,跟熟客道别后,轻飘飘的走出去,心中莫名有种烦闷感,烦闷到想生气。
——怎么两年了。
——还是找不到他。
……
那天晚上的港岛很冷。
许肆的红色跑车开走以后。
又有一辆黑车停在了相同位置,车窗缓慢降下来,长相俊美的男人失望的看着打烊的招牌,缓慢擦拭金属手杖。
“这地方,有姐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