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裴枕忽然出声:
“扎完针,有奖励么?像以前一样。”
这是重逢后,裴枕第一次提到以前的事情。
是很好修复亲缘关系的时刻。
许肆手上动作顿了顿,借着这个话头,也放停了手头上的动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可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宝石项链,你脖子上戴着的这条。”
“可以。”许肆低头看了眼蓝宝石,虽然暂时落魄,但真没把那点小钱放在眼底。
然而,当她再次举起针头,重复消毒动作,针头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扎进去。
不是怕他赖上。
是他到底是在许肆心底有些分量,所以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
“呵,胆小。”
月色下,男人轻笑一声。
不知是等的不耐烦了,还是不想再为难她。
直接弯腰伸手将她手里的注射器接过,面不改色地将针头扎进了手臂的血肉里,蓝色液体随着他指尖的重量慢慢下沉,直至全部消失殆尽。
许肆被他的动作惊到,略抬了抬头,清澈的桃花眼不断注视着针头与皮肤的交融处,脸色不佳,声线平平:
“你骗我?”
这么熟稔的扎针姿势,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裴枕眼神轻慢,神情微带笑意,“我是真的害怕,你怎么不信我,按照你这犹豫不决的速度,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奖励。”
“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当初还挺害怕。”
“……”
话音刚落。
男人倏然沉默下来,直接将针从皮肉里拔出来,随意搁置在托盘之上。
裴枕不高兴了。
很明显的。
他不高兴了。
昏暗的夜色下。
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具有满满的威胁性。
——喜怒无常。
——他又要疯了!
有了熟悉的第六感应,许肆几乎是下意识想去摸枪,可想起他根本不怕死,又顿了顿。
只是停顿了一秒。
她的枪就被男人扣上,轻而易举的扯出来,随意扔出了房间,砰砰砰的翻滚在地毯之上。
许肆咬了咬牙,慢慢退后。
下一秒。
男人整个人都站了起开,嗓音忽然凑近在耳边,暗沉低哑,用力握着她脆弱纤细的手腕,更刺激的氛围体感弥漫整个卧室。
“想杀我,等会儿我坐着让你杀,开几枪都行,可是……”
他呼吸消失了片刻,感觉上是强制性的将许肆整个人笼在怀里,可姿势上,更像是他在依赖汲取着她的依靠,身上的伤口撕扯都变得麻木无感,脱力一般,很久很久,才控制情绪,落寞地在她耳边低呢。
“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当初吞针的人,为什么是我?”
许肆总觉得这话不太对:“什么意思?”
“四年前,为什么送我走?不是说,永远不离开我吗?”
男人声音在夜色里缭绕,话语从他的喉咙里滚出来,天然就带着点阴森与性感,没有责怪,只是询问。
许肆的记忆陡然退回至四年前。
那个黑工厂与暴雨天。
海难,车祸,许肆甩翻了十几辆车,重伤,住院,醒来后,早就找不到他了,报复过,寻找过,还是一无所获。
她是有过愧疚,或许不该将他送走,但最后只能说一句人各有命,然后逃离那个地方。
如今再提起。
她能够平静的说:“送你走,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必然性的举动。”
我可能还得改一改最后这一章,宝贝们,尽善尽美一下,抱歉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