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望无尽的荒芜,狂风席卷着尘土漫天飞扬。
在天地自然呜咽的剧烈声音之中,连那机械战车的轰鸣声都被遮掩在了其中。
只有一道笔直的尘烟,在划破狂风,划破本来尘土飞扬的回旋。
很快,不等那自然的景象重新弥合,一道,两道,三道……
那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笔直烟尘,便这样彻彻底底将狂风与尘埃割裂开来。
于是,一组数量庞大的车队,便这样出现在了空旷寂寥的荒野之上。
而在车队的正中心,一辆庞大的战车中,车厢内宽敞,甚至有着不属于荒野凋敝的奢华。
两排真皮沙发上,星散的坐着几个身材匀称标致,精气神昂然勃发的年轻人。
只是唯独一人,略显得慵懒的横躺着,独占了一排沙发,而剩下的几个人,则“挤”在另外的一排沙发上。
不时间,有人抬起头来看向那慵懒横躺的黄智姝,脸上都会浮现出些许拘谨的神色来。
而在两排沙发的中间,那墨石雕琢成的宽大桌面上,在本来摆放着的珍贵果蔬的中间,是黄智姝开启的玄机墨玉。
那亮起的屏幕,还有其中传出的声音,所显现出的,正是刚刚岳含章在演武室门前的举动与言行。
车厢内一片沉默。
有些话,岳含章说出口时,觉得很是中二而无法适应。
但很多话,在这方满蕴超凡道法的世界之中,便意味着自有其独特之风格。
那一字一音,几乎都说进了在场每一人的身心之中。
他们甚至比岳含章这个“天骄妖孽”本身,更能够明白一个郡城全新记录的含金量。
那比朱家二公子提前的八天,不是简单的时间衡量,而是某种通衢前程的开启。
好一会儿,在这样的沉默宁静之中,才忽地传出黄智姝的笑声来。
“这人真有意思,竟懂得先抛出争议来,进而用争议来引发热度。
交代一下公司的人,直播视频素材,该切片的切片,该恶意剪辑的恶意剪辑,人家给了话题,咱们就继续炒热它。
话题怎么矛盾怎么来,怎么夺人眼球怎么写。
不要怕在这一过程中也宣传了这个……岳含章,武道比赛的热度不可能被一個人尽数攫取,只有趁机将蛋糕做大了,咱们才能顺势吃上更多。
“是徐师成,他也带着一波车队往这边来了,刚刚接上了咱们车队的信号,说要不是之前倒霉闯进了野兽群里,半天之前,咱们就该撞见了。”
闻言,黄智姝以手扶额。
“得,说什么来什么是吧?这下好了,大疯子小疯子齐聚一堂,这武道比赛,可真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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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公司的情报工作都是怎么做的?!”
宽阔的办公室内,朱家七少爷正狠狠地将一枚玄机墨玉砸在地面上。
玉屑飞溅的刹那,是他声嘶力竭,几乎癫狂的气急败坏的嘶吼声音。
“黄智姝这婆娘要来,没人提前知道!”
“岳含章早早地突破到了武道一重天,打破了老二的记录,这样大的事情,也没人提前知道。”
“现在,徐师成都到城郊了,也是没人提前知道!”
严格来说,不论是黄智姝和徐师成的到来,还是岳含章武道境界超乎寻常的提升,都算不得是坏事。
但是在这一刻,朱七公子敏锐的有了某种预感——某种事态正在独自发展,正在失去他掌控的预感。
而在朱七公子的身侧,飞燕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任由玉屑崩在了头发中,崩在了身上,都不闻不动。
好一会儿,朱七公子才像是从怒极的状态下恢复了冷静。
“算了,宣发跟上吧,白给的热度不能放弃……但是,要提前做好预案了,妈的,我说要他的名气骤起骤落,有了骤起,就一定得有骤落!”
正这样说着,朱七公子偏头看向飞燕,看似平静的眼眸之中,实则已经满蕴着戾气无处宣泄。
“预案你来做,各种情况都要考虑进去,一定要做到,他的名声怎么升起来的,就一定得怎么给我掉下去!”
“尽可能多的做出预案准备来,武道比赛开始之前交给我。”
朱七公子声音之中的戾气似是已经无法遏制。
“现在,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