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分配宿舍的时候,会把路明非和你分到一起,诺玛也有会犯蠢的时候。”侍者白了他一眼,缓缓放下冰冷的铁帘。
新闻部流传着很著名的金句:
几乎每一个新闻部的部员,都被他们的部长芬格尔借过钱。
借到钱之前,芬格尔总是可怜兮兮的,一会说自己的钱全部捐去动物保护协会了,一会又说他的女朋友生病了,急需一笔手术费。
总是有新人上当,可在他拿到钱的一刻,他就从小弟变成了大爷,接下来的四年里,指望他还钱这件事,将会变成可望不可及的期望。
所以侍者只认钱,不认人,他永远都不会让芬格尔赊账,永远,不管芬格尔说的有多天花乱坠。
“一份牛排骨三明治,刷卡。”
在铁帘合上的前一秒,一张黑卡拍下。
那是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如冰晶般纯净的肌肤透着晶莹的光辉,侍者只能看到半个脑袋,和近乎发白的金发,他从这富有辨识度的特征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去年入学的新“a级”,零,全名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这是一位真正的俄罗斯贵族,从不赊账。
时间:中午12点10分恭候入席
席设:蒂娜文娜公馆aspasia餐厅
带着满心欢喜,敬邀您共享这份喜悦!相信您的祝福与光临,将使我们的婚礼更加圆满臻挚。”
第三层是手写的笔迹,芬格尔依稀能认出来,除了新娘的名字,其它都是路明非的笔迹。
“他...真要结婚了”芬格尔长大了嘴,手里的牛棒骨落在桌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零又拿出一张请帖,和芬格尔这张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芬格尔·冯·弗林斯”变成了“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除此之外她的肩包里,还装着几封请帖,大概是给诺诺、苏茜、古德里安教授等人写的。
芬格尔呆住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真的假的?
他撩开头发,摸摸额头上的伤口,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但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些,因为牛排骨三明治酱汁的味道还在舌尖回荡。
“你把这张给古德里安教授,明天我要找其他人把请帖送出去。”零又取出一封。
芬格尔难得变成了话少的那个人,他怔怔的按零的吩咐收下了请帖,只是一只手还在挠头。
“不是,这个上杉绘梨衣是谁啊,为什么路明非离开一个月忽然要和她结婚?”芬格尔吞吞吐吐地说:“这小子也没和我通个电话,这在搞什么明堂?是不是学院安排的任务,我说,他带个女朋友回来,我还能接受,突然结婚,这...这...”
他百思不得其解,入学时他为路明非办了相亲会,这小子一个都没看上,怎么这时候突然重振雄风了。
难道是在日本文化的熏陶下觉醒了?明白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他看着零,试图从零这里得到答案。
但零也只是默默地和他对视。
“好吧,我猜你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芬格尔长叹一口气。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零站起身,收拾毛巾,捏了捏包里的布袋熊佐罗,侧脸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许落寞。
“去诺顿馆的天台喝杯酒?路明非临走前把诺顿馆的钥匙交给我了,藏酒柜里有不少好酒。”芬格尔叫住了她。
零回头看了一眼:“走。”
无人的路边,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身边,走着一个娇小的金发女孩。
“你有洁癖?”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不是所有人,对么?”
零保持着沉默。
“其实我也喜欢一个女孩,想要结婚的那种喜欢。”芬格尔在路灯下走了一小段探戈舞步,伸出的手臂仿佛挽着一个女孩,“以前我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在这条路上跳舞,她哼着歌,总是看着我的眼睛。”
“你有多爱她?”
“多爱她?”芬格尔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没有爱了,只剩下恨。”
“如果你能再见到她,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everything.”
“爱是什么?”零问。
“爱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因为每个人的爱都不一样。”
“我不懂。”
“不懂就别想了,等到你爱了,自然而然就懂了。”
“嗯。”零点点头。
“话说你会笑吗?我好像从来没看到你笑过。”
“笑...”零低头想了想,脸上出现一个极其别扭的笑容。
“算了,你还是别笑了!”芬格尔浑身恶寒,连忙叫她打住。
真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笑起来怎么像是要杀人一样。
“我的笑,很难看么?”零拍拍脸,恢复了无表情的脸。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辣炒苹果或者蒜蓉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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