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夺过刘晋手里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抵在赵隽寒的脖子上,轻轻滑动着,又边说:“既然三殿下求情了,本督也不好不放人……”他拖长了语气,继续说道:“只不过,这宫女实在胆大妄为的很,若不受惩罚 ,本督怕在这群下人面前服不了众。”
赵隽寒丝毫不惧,“我来替她受罚。”
宋端心思难猜,他怕她受不住罚,自己吃的苦多了,不害怕这些。
宋端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好说话的很,他将匕首拿的远了些,说道:“那你便给本督磕上百个响头,以示诚意吧。”
他的这句话犹如惊雷劈在和铃的脑海中,和铃颤着手纠着赵隽寒的衣袖,眼眶渐次红了,她摇头,“不要。”
这条件不仅苛刻还是一种羞辱。
赵隽寒轻轻拂开她的手,还对她笑了笑,好让她不要担心。
他往后退了一步,“好,希望督主能言而有信。”
宋端眯眼,“自然。”
赵隽寒的膝盖直直跪了下去,他跪的笔挺,而后深深弯下腰,俯首相扣,空气里只听见他的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深刻。
宋端忽然大笑一声,收起笑,故意刁难道:“这声音不够响啊。”
语罢,他动作极快的用匕首割上和铃的左脸,锋利的刀划过的地方里面见了血,这半张脸怕是已经毁了,和铃忍着疼,竟是没有叫出声。
染着血的匕首从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颈脉,稍稍一动,经脉里的血就会立马喷出来。
赵隽寒双手握拳,他想站起来,他生生压下翻涌着的怒气,眼眶猩红,再次磕下去的声音比起之前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咚咚咚”的声音像是砸在人的胸口一般,和铃眼角湿润,源源不断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不要……不要这样。”
卑微如尘埃,低贱到骨子里的屈服。
宋端说是百个,那就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得是整整一百个。
赵隽寒的额头早就磕出了血,他却毫无痛觉般的不知疲倦的磕着。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刘晋数到九十九时,宋端将匕首从和铃的脖子移开,他踩着云靴出现在赵隽寒的眼前,唇角微勾,“殿下要知道人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救下来的,恐怕殿下还要辛苦些,要俯首至文苑宫里了。”
这条道离文苑宫不远,不过半百米的路。
最后一个响头重重的落在地上,赵隽寒抬头,白皙的额头上血迹模糊,他扯了扯嘴角,“好。”
宋端要折辱他,要将他的尊严践踏的丝毫不剩,那他就满足他。
来日方长,他不怕。
宋端上轿辇之前,还威胁了一番和铃,对她说:“这个疤你得留着,脸上的伤本督不许你治。”
华丽的轿辇潇洒的朝前去,赵隽寒深吸了一口气,对一旁泪眼朦胧的和铃道:“你先回去。”
和铃摇头,半带哽咽,“我陪你。”
赵隽寒苦笑,“听话,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