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郡主毕竟是小郡主。
赵隽寒顿了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况且她若真的有心打听,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痴了。”
和铃手指凉凉的,开心不起来,但心里也并不难过,小郡主踹在她身上的那一脚,可不轻。
“噢,可惜了。”
“和铃。”他喊了她一声,语调微扬,低沉的嗓音沉沉的,魅惑人心。
和铃侧过脸望着他,问:“恩,怎么了?”
他宽厚的手掌忽然握上她纤细的腕,望着她时的那双眼澄澈的似乎能往见底,他一字一句的说:“未时你哥哥回进宫来接你,你跟着你哥哥出宫去吧。”
和铃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出宫了?”
赵隽寒轻叹了一口气,“恩。”
皇宫里真的不适合她待,很多时候,他也顾不上她。
和铃弯唇笑了笑,神采飞扬。
赵隽寒心里闷闷的,这种感觉不好受,总想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剧烈的情感撕扯着他的胸腔,他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如铁般的手臂死死的捁着她,他呼吸沉重,问:“和铃,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我就算出去了,我们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不是吗?”她只是反问,却不肯回答“舍不得”这三个字。
赵隽寒难受的紧,呼吸都不顺畅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和铃对他的感情再普通不过,是一种依赖,而没有其他的。
他唇齿间喷洒着的热气吹进她的耳里,他说:“可我舍不得你。”
和铃的身躯僵了僵。
他不再多说,只是一直念着她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
赵世棕骑着马通过景安门,他第一个见的不是元帝,而是他的生母曲皇后。
曲皇后的寝殿中设了一个佛堂,宫人进来通报时,皇后还跪在蒲团上念经。
“让他等着,本宫就来。”
皇后睁开眼,平波无绪的眸子看不到生机,紫红色衣袍上绣着绽放而开的牡丹,华贵而又绚丽。
皇后身体不是很好,脸色常年是病态的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回京的缘故,现下她看上去气色也还不错。
皇后坐在软塌上,赵世棕跪下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
“起吧,这几个月你辛苦了。”
边疆险与恶劣,她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自己的亲儿子,当然会心疼。
赵世棕面色冷硬,或许是在常年征战,身上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凛冽之气,他抿唇不语时的模样更显得难以接近。
赵世棕的眉间有一条疤痕,那是被尖刀划过的,只差几寸就要伤了眼睛。
虽是母子两,但两人之间的那种疏离感,是抹不去的。
皇后对他也说不来软话,有些别扭,她咳了两声,“去端两杯茶来。”
琅珮在外殿候着,听见吩咐就立马去将泡好的茶端了上去,白玉的茶杯里浮动着青色的茶叶,她低着头,将茶杯放在赵世棕的手边,退出去时,依依不舍的余光还落在他身上。
琅珮抱着托盘,嘴角漾起淡淡的笑,真的是他,她总算是又看见了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赵世棕,早在一年前她就见过赵世棕了,一个在马背上扬鞭的男子,男人身着黑甲,冷硬的脸孔,还有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琅珮的家就在民风开放的阿蛮城,琅珮的家世在阿蛮城里不算差,那次赛马场上,琅珮的哥哥输给了他,她一开始还是满满的不服气,更多的还是不相信。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那个男人在马背上的雄姿,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进宫是逼不得已,但琅珮也时常庆幸,这样自己也有了接近他的机会。
赵世棕仿佛从来没有变过,永远是那般英姿飒爽。
赵世棕灌了一大口茶,眉头皱了一下,他不爱喝茶,苦涩而又不能解渴,行军打仗的途中也讲究不了那么多,方才踏进殿中之时就见那些宫女们照着步骤的泡这一杯茶。
“你既然回来了,就再也不要轻易出兵,你该懂我在说什么。”
赵世棕怎么会不懂,舅舅和母亲的野心,他知道,也不打算阻止。
“儿臣明白。”
皇后也觉着欣慰,她在后宫里除了皇后的名头就什么都没有,只这个儿子生的好,养的也好,给她争气争脸,曲家将来怎么样,也要看这个儿子了。
元帝的不满已经很是明显了。
所以兄长才会迫不急待的就又开始结党营私,甚至为了拉拢朝臣,将嫡女嫁给新科状元陈言之。
“你父皇那里你可曾去过了?”
赵世棕摇头,“未曾。”
皇后料想如此,“从我这出去之后,你便去你父皇跟前请安,你现今不可大意,那个突然蹦出来的三皇子,不好对付。”
赵世棕在途中就听过他这个弟弟的名声,滥杀无辜,趋炎附势,总归都不太好听。
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跟他争什么的。
从皇后宫里出去,赵世棕就被请到了长安宫。
元帝先是客客气气的问候了他几句,而后就开始谈正事。
这开口不过三句话,元帝就问赵世棕要兵权了。
赵世棕心凉凉的,早就不会难过了,已经习惯了冷待,这个世上,不管是谁,他这个冷心冷肺的父皇都不会相信,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权势。
于是,赵世棕手里仅有的二十万兵权被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和铃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别字我明天再改了。
我和铃妹妹终于要出宫啦~
困死我了,睡去啦!晚安各位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