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说道:“地图。”
何书光皱了皱眉:“什么地图?”
“滇边区域地图。”
“你要那玩意儿干吗?”
“制定作战计划啊。”
“……”
何书光:“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对于这位林中尉,他很无语,现在还没到缅甸呢,就开始惦记战斗的事情了,比他跟张立宪余治等人还积极。
林跃说道:“你就说帮不帮吧。”
何书光想了想说道:“我只能给你一张我自己画的半军事地图。”
“你画的也行。”
林跃说完把破布丢到一边,朝着洗手盆走去。
这时小马扎上坐着吃瓜子的迷龙朝他招招手:“林跃,你过来,过来……”
林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到北屋门口:“想通了?”
迷龙把手里的瓜子丢在地上:“屋里的东西全是你的了。”
“这就对了嘛。”林跃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比那些发国难财的还坏。”
林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搞错了,这叫黑吃黑。”
“我特么整死你。”
“那要不算了?我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迷龙:“……”
他纠结了好多天,想了好多天,直到昨晚才明白过来,故土在东北,父母在天上,这帮在一个陶瓮里吃过猪肉炖粉条子的主儿,才是他的兄弟、朋友、家人。
跟他们分开,他不舍。
看着他们去送死,他不忍。
“我算看出来了,你不是彪,你是坏,这帮人里就属你鸡贼,我……我整不过你。”
迷龙一边说一边插进队伍里。
孟烦了、要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俩人间有什么PY交易,一向上不敬天,下不礼地的草莽霸王居然认怂了。
这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生平头一遭。
郝兽医看着他的侧脸说道:“你来这里干啥,你滴店不开咧?”
迷龙指着林跃说道:“他的了,货全是他的了。”
这时何书光试完车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人群站的迷龙皱了皱眉。
这时林跃走过去,把司机从驾驶位拽下来,发动车子往前开。
何书光推推眼镜,没有说什么,完了把衣服一脱,露出白净的胸肌与鼓鼓的膀子。
“来,一起唱。”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志矢精忠,金戈铁马,百战沙场,保家卫国做先锋……”
“……”
禅达的雨说下就下,很快就把大家淋成了落汤鸡。
众人找了间棚子避雨,然而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雨停的迹象。
林跃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吃得粉渣簌簌。
一群人围着看他吃,不时有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响起。
何书光想问他还有没有压缩饼干,能不能分自己一块,但是当着迷龙孟烦了等人的面又拉不下脸去说。
这时阿译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收装备啊。”
“不知道。”何书光把气全撒他身上了。
这里又冷又饿,也不知道雨多久会停,康丫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有吃的么?”
何书光带上钢盔,吩咐两个手下在这儿好好看着,转身往吉普车停的地方走去。
“我跟你去。”林跃把两块压缩饼干丢给不辣和孟烦了,翻身越过木栏。
“哎……”郝兽医欲言又止。
林跃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
……
南方的春天比北方来的早很多。
油菜花开了,郁郁葱葱地铺在大地上,娇嫩的绿和鲜艳的黄迎风招展。
禅达成了军事重镇,每天都能看见集训队伍奔行在山间地头。
郝兽医和孟烦了偷偷回了一趟城。
迷龙那些人知道老头儿回去是心疼收容站的伤员,孟烦了为啥回去除了林跃没人知道。
老头儿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别人问他有啥喜事,他说多亏林跃吃得开,跑得勤,托他的福那三名重伤员挺了过来,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孟烦了一整天都没吃饭,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呆望着天空,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