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猫在林子里好几个小时,堵口的日军士兵愣是不见动静。
要麻等人急得团团转,林跃倒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吃完罐头喝完酒靠在一棵大树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河谷入口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枪声。
林跃由浅睡中醒来,知道是龙文章那群人干的,于是带着要麻和李乌拉等人往入口移动。
黑漆漆的林子里倒着十来具日军尸体,稀疏的星光映出几张黑漆漆的脸。
要麻往前凑了凑。
不辣往前凑了凑。
俩人你踹我一脚,我锤你一拳。
豆饼在后面呲着白牙喊了一句“要麻哥”,双方之间残存的警惕横扫一空。
东北佬迷龙找到了东北佬李乌拉。
“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给日本飞机从天上轰下来了呢,寻思回去给你烧点纸钱衣服什么的。”
李乌拉沉默不语。
“你说你推个破自行车干啥?急着去投胎呀?”
李乌拉还是不说话。
“三杆子捅不出屁的熊玩意。”
林跃从后面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了罐猪肉罐头过去。
“这啥?”
“不吃啊,不吃我给不辣了。”
“我啥时候说不吃了。”迷龙一把夺走猪肉罐头:“你小子坑了我一仓库货,一罐罐头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告你啊,没门儿。”
“兽医。”林跃把另一罐猪肉罐头和半块巧克力丢给老头儿,又把英国人发的压缩饼干抛给孟烦了,朝日军士兵架重机枪的地方走去。
“嘿,老爷子,瞧瞧您什么待遇,日本人的猪肉罐头美国人的巧克力,再看看我们,吃一口满嘴渣的压缩饼干。我就奇了怪了,人林座那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对你一个医死人不偿命的半吊子兽医比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要鹅说,你这就是嫉妒。”
郝兽医剥开巧克力外面的锡纸,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嗯,甜,真甜,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孟烦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着枪走了。
豆饼继续傻笑:“林跃哥更厉害。”
这回不辣不说要麻吹牛了,因为他曾亲眼看见林跃一个照面废了三个打手一把枪,要说抹黑干掉五个鬼子,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龙文章正在摆弄那台92式重机枪,看到林跃走过来,拍着沉重的枪管说道:“你是他们的指挥官啊?”
“对。”
“往哪儿跑不好,干嘛躲河谷里啊?你以为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扎沙子里就没有危险了吗?”
林跃心说娘希匹,老子要不这么做,鬼知道去哪里找你们。
这时孟烦了拄着一把三八式一瘸一拐走过来:“林座,您还不认识这位爷吧?我们的团长,龙文章。”
林跃伪装出一副不解表情:“我们团长不是虞啸卿吗?”
“死了。”龙文章微微仰着头:“现在我是你们的团长。”
“哦。”林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孟烦了用手肘戳了戳他的后腰,小声说道:“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跃说道:“看吧……”
“什么叫看吧?”孟烦了说道:“我们这帮人里除了阿译,就属你军衔高,跟不跟他,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我怎么听说他救了你们的命。”
“他能救我们的命,也能把我们的命全折进去。”
林跃说道:“既然搞不清他的来历,今夜不妨先听他的,天亮后看他的安排再做计较。”
“嘿,嘿,嘿。”龙文章瞪着他们说道:“你们俩人背着我在哪儿嘀咕什么呢?”
孟烦了嬉皮笑脸地道:“没什么,就想问问虞团座钦点的林连长有没有听说过您这号人物。”
龙文章呲着牙说道:“知道么,你这叫质疑上峰,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小太爷惹不起躲得起,拜拜了您奈。”孟烦了拎着三八式一瘸一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