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把孟晓骏打懵了。
成冬青大吃一惊,赶紧从椅子上起来:“王阳,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应该问问他干了什么?上大学的时候就用过如此卑劣的手段,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做法,孟晓骏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哥们儿感到羞耻。”
王阳的话把成冬青说懵了,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怎么了这是?”
孟晓骏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发现流血了,但他没有反击,只是冷冷看着怒气冲冲的好哥们儿。
成冬青又气又急,害怕俩人再打起来,赶紧把王阳拽到身后:“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当年孟晓骏举报林跃的事,王阳没说,当事人没说,苏梅和良琴也没说,成冬青自然无从得知。
“知道给领事馆写信举报林跃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是谁吗?”王阳指着孟晓骏说道:“是他。”
成冬青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偶像:“晓骏,他说的都是真的?”
孟晓骏没有说话。
“而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知道当年林跃为什么会被燕京大学退学吗?也是他干的!”
王阳忍无可忍,把孟晓骏做的那些龌龊事全抖了出来,他以为当年的好心好意会让孟晓骏满怀感激,却没想到二十年后,双方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这个家伙还会因为嫉妒干出如此没品的勾当。
成冬青往后退了半步,脸色比暴露恶行的人还难看,从上大学时起,孟晓骏就是他的偶像,那股子热情、学识、眼光,都是他这样的土鳖不能比的,虽然孟晓骏的美国之行看起来不太顺利,但是回来后针对“新梦想”的一系列操作,充分地证明了一件事,是金子总会发亮的。
现在呢?那一坨闪闪发亮的金子突然间黯淡了。
“晓骏,他说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自然没有隐瞒的意义,孟晓骏寒声说道:“没错,是我干的。”
成冬青用微微颤抖的嗓音说道:“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怎么能够!”
以往对于孟晓骏的正面印象轰然崩溃,要知道他一直把林跃当做恩人,总觉得亏欠良多又没有报答渠道,现在偶像把恩人害了,他夹在中间只有一个感受,难过!
“我怎么能够?我为什么不能?他做的事情对吗?拖着苏梅和良琴还要跟廖荣芹暧昧不清,这样做道德吗?而且他是一个外交官,形象不仅仅是自己的,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承担。”
孟晓骏从地上爬起来:“我是西餐馆的杂工,连服务生都算不上,小费只能拿硬币的那种,八年前我回到国内,好,我跟你们混,这几年起早贪黑,拼死拼活走到这一步,人人都羡慕我们,不是吗?可是得到了什么?就说你,苏梅正眼看过你吗?唯一对你表示感激的行为就是上飞机前说的那声‘谢谢’了吧,可是面对林跃的时候呢,她居然在你面前为他开脱他和廖荣芹的事。这种窝囊,你能忍,我不能忍。”
“是,我写举报信了,推动‘新梦想’上市也是为了一年后的赌局能够胜出,难道你们就不想吗?不想真正意义上地赢他一回?不然‘新梦想’做得再大,再强,挣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你们一辈子都会活在他的阴影下。”
眼见俩人默不作声,孟晓骏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成冬青一屁股坐在地上,碰碰王阳的腿:“你怎么看?”
“我不玩了。”
“什么意思?”
“你愿意跟他干就跟他干吧,反正我不干了。”
“那你要去做什么?”
“结婚。”
“结婚?”
一句话把成冬青说懵了。
王阳说道:“我过来这儿原本是要给你们送请柬的。”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大红色请柬递出去:“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意外,今天是廖荣芹硕士毕业的日子,我寻思林跃可能会来参加仪式,就先去了中央音乐学院,很遗憾,他没有出现,跟廖荣芹交谈的时候,她告诉我一个秘密……”
“孟晓骏写举报信害林跃丢了工作的事?”
“没错,她说按照约定,她已经顺利完成学业,可以去找他了,不过在那之前,她认为有必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孟晓骏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
“她知道林跃现在哪里?”
“知道,不过她拒绝向我透露,我只能把结婚请柬给她,希望她代为转交。”
“林跃……是在生孟晓骏的气吧。”
王阳扶着椅子从地上爬起来:“我觉得他是不愿意我们悲伤难过。”
成冬青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就像孟晓骏说的,那个家伙几乎成了他们三个的人生阴影,有时候离开也是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