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这是你那份儿。”
“水哥,我就是帮了一点小忙。”
“你这怎么是帮小忙呢,是帮了我很大旳忙,听话,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水自流把二十块钱推到涂志强面前,可能是因为喝多了,五块钱面额的纸币被桌面淌开的茶水湿了一角。
“水哥,我真没做什么。”
“你把房子借给我用,这得担多大的风险啊。”
骆士宾打了个酒嗝:“对,强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拿,我和水哥以后跟你还怎么处啊。”
黑市生意,并不是你拿着票据或者商品过去,买和卖的人鬼鬼祟祟地交换所需就完了,如果交易量大,一般是空着手去,白天谈好价格,晚上直接去买家或者卖家家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被抓的可能性,而这个“家”,当然是有讲究的。
“好,既然这样……我就拿着。”
涂志强拿起桌子上的钱揣进兜里。
“郑娟,郑娟。”
他朝外面喊了两声,郑娟低着头走进来。
“不是让你再加一个菜吗?喝酒哪有三个菜的?”
“我炒着了,炒着了……”
水自流抽了口烟,深深地看了郑娟一眼就别过头去,那边骆士宾直盯盯望着她,直到郑娟出屋才回过神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下腹中燥热。
“来,来,来,水哥,我敬你一杯。”
涂志强端起杯子敬酒。
水自流一仰脖,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就这样,三人你来我往喝下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瓶子里的酒就见底了。
涂志强和水自流酒量不怎么样,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干倒了,郑娟把馒头蒸熟,进屋一看三人似醉非罪,酒气冲天地倒在炕上,便没有说话,拉下炕头的被子给涂志强盖上,完事转身离开。
她到外面刚要揭开锅盖,去收蒸熟的馒头,这时通往里屋的门打开,骆士宾红着脸扑过来。
“你干什么?”
“放开我,你放开我。”
“强子,强子,涂志强!”
“救命。”
啪~
郑娟哪里是骆士宾的对手,给他打了一巴掌,嘴角淌出血来,整个人都晕了。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姐”,房门打开,光明的脸出现在灯光下。
这一声“姐”把郑娟叫醒了,把骆士宾叫懵了。
与此同时,光明背后走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上去分开他们,一脚踹在骆士宾胸口,1米8几的人给踢飞起来,重重地撞在北墙,把挂在上面的帘子、炊帚什么的震落在地。
“啊……哎哟。”
骆士宾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鼻孔出来的气儿都带着一股叫做“疼痛”的滋味。
“……”
沉默,她男人给的回答是沉默,直到水自流碰了碰他,未想到涂志强猛一瞪眼:“不可能。”
郑娟呆住了,林跃也被他的话“震惊”了。
光明拉了拉郑娟的手:“姐,妈病了,等你回家呢。”
……
十分钟后。
郑娟和光明在前面走,林跃推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
这下他算是知道涂志强为什么不碰郑娟了,也想明白电视剧里郑娟那句“涂志强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什么意思,再联系第一集涂志强上刑场时和水自流的对视时的眼神。
涂志强……八成是个GAY!
在骆士宾强暴郑娟后,涂志强不仅没和他们断交,后面还帮水自流打架,所以在他看来郑娟压根儿无足轻重。他笃定郑娟离不开他,因为除了他没人会娶一个没户口,还带着个瞎眼弟弟和年迈母亲的女人,所以连骗她都懒得骗。
“行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林跃把刚才在卫生所买的膏药递过去。
郑娟说道:“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林跃说道:“这个不值几个钱的。”
郑娟没有吭声,看起来挺坚决的。
他叹了口气,搬起自行车掉了个个儿,准备离开。
郑娟欲言又止,毕竟是周秉昆救了她,如果刚才他和光明没有去涂志强家,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林跃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犹豫一阵,只是说了一句“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不用谢。”林跃给了她一个憨厚的笑脸,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
“秉昆哥,有时间过来玩儿。”
光明很有礼貌地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
两个月后。
光字片儿多了一些流言蜚语,说是周家老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把涂志强新娶的媳妇儿给拐走了,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事儿做得真缺德啊,不说涂志强跟他是一个小组的工友,就算不是,作为光字片的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不是?
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传开的,传来传去传到了李素华的耳朵里,气得她三天没好好吃饭,严令儿子不准再去太平胡同见那个女人。
她也不管俩人有那事还是没那事,反正不准去就对了。
流言不只在光字片儿传,很快地,连红星木材加工厂的人也知道了,涂志强也“忍无可忍”找上门来,确切的讲是打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