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儿今天做的也太过分了。”
黄芷陶眼见方圆带着方一凡和林磊儿快步离开,没有避讳季杨杨,一边走一边道出心里话。
“这没什么吧,林跃不是也给教育局反映了学校的问题吗?”
“林跃反映的问题确实存在,林磊儿呢,分明是恶意举报。”
“举报还分恶意和善意的?”
“那你说,你家住一楼,他家住二楼,平时关着窗户,你能听到凉亭里传出的乐声吗?”
季杨杨想了想,然后摇头。
“所以说他讲林跃吹萨克斯影响他学习,就是睁眼说瞎话。”
“或许他听力真的很好呢。”季杨杨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黄芷陶有点不对劲,便把肩头的书包往上提了提,顿住脚步说道:“你不是讨厌林跃吗?怎么今天帮他说起话来?”
黄芷陶把迈出去的右脚收回来,眼睛里闪过一抹费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前几天的表态相悖:“我这是就事论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听到林跃说以后再也不在小区里吹萨克斯了,她挺难受的。
上回去基础班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跟季杨杨打架,结果碰了个硬钉子,她就暗下决心不再去听他吹萨克斯,过了最多一星期,她就反悔了,说起来是没有像那些粉丝一样到凉亭前面看他演奏,实际上会不知不觉放慢回家的脚步,甚至故意绕远,就为了听完一首曲子。
抛开个人成见,好听的音乐确实能够缓解压力,治愈紧张,小区里很多女孩子都说听完曲子,回家以后能够更好地入睡,小区里的声乐从业者还做过点评,讲他的天赋超高,演奏水平绝对是专业级的。
“是吗?”季杨杨深表怀疑,因为去饮品店买茶饮的时候,她讲起林跃请求教育局领导赐给李萌一个优秀的男朋友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颇为不爽。
“你不相信我?”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最近很怪,总爱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那我也没帮他说好话啊。”
“不说好话不代表没兴趣,就像我跟我爸一样,虽然很烦他总是打官腔,但是他们能回来陪我读高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黄芷陶神色微变,听完季杨杨的话,她没话说了,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最近确实很反常,一旦听说林同学又干了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行为,总会竖起耳朵倾听,然后也喜欢跟乔英子聊那个家伙的事。
“我跟你说不清楚。”
她赌气似得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开。
季杨杨呆呆地站在一颗银杏树下,搞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恰好季胜利同刘静由后面走来,让他听到了那句“咱家杨杨要是有他一半优秀,我做梦都会笑醒”的话。
这样一来就把事态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会对副区长的名誉造成影响,林跃也得到了赔偿,至于后面两位保安会不会被经理找茬扣工资,那就不是季胜利和刘静需要担心的事了。
时间继续向前,来到了11月。
北方的秋天有一个说法,叫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气温骤然降到8度以下,社会上提前供暖的呼声越来越强。
季胜利换上了秋裤,乔英子冷得不想起床,方一凡把自己裹得像一个粽子,而林跃,依旧穿着单衣在乔卫东面前晃来晃去。
吃完早饭,乔英子又开始了她的旷课人生,这种第一节课不去上,躲在602玩乐高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乔卫东有点伤脑筋,觉得自己闺女有厌学的征兆,还说这点她应该跟林跃学习,甭管是不是真的在用功,反正人家去学校了。
另一边,方圆还在跟公司领导耗,以求拿到最高等级的补偿金,然后他沮丧地发现法务部就他一个走了,其他人都留下了。
最终,乔英子在乔卫东的催促下赶到学校,正好赶上体育课,她本来是要借黄芷陶的笔记来补习第一节课的知识点的,结果体育老师发火了,两个班七十多学生,去上体育课的只有十三人,李萌和潘帅只得去班里动员那些抓紧时间复习备战期中考试的学生。
冲刺班都是好学生,好学生多乖巧,李萌几句话就把那些人赶下楼去。
基础班的学生不能说不好,但是调皮捣蛋的家伙要多一点,方一凡装得跟多努力,多认真一样,磨蹭到最后就是不挪地儿,直到潘帅搬出李萌,这货一下子痿了,赶紧拿篮球准备走人。
季杨杨是不怕李萌的,但潘帅是瑞得万卡丁车场的教练,俩人关系不错,总要给几分面子,便选择了妥协,跟在方一凡身后离开教室。
还有一个人不怕李萌,而且巴不得李萌过来“自取其辱”,潘帅十分头疼,要怎么做才能请他下楼呢?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林跃抬起头,睁开惺忪的双眼,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嘿~
潘帅觉得那些脑筋白动了,虽然付诸行动也是无用功。
他哪里知道,林跃今天这么好说话,不是看到其他人都下去,自己在教室里无聊,也不是刚睡醒想要活动下筋骨,而是到了收利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