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彩钢棚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昏黄的路灯映出一道长长的身影,直达林跃脚尖。
影子在轻轻跳跃,那不是光源在闪,是前方蒙面人手里的钢管轻轻敲打掌心。
来者不善啊……
是拦路抢劫?还是打击报复?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猛然听见身后传来利器破空的异响,他的眼睛往下一扫,顺着影子晃动的方向往右侧急闪,咻的一声尖啸,风从左耳刮过,眼前晃过一抹寒光,脖子上凉飕飕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是刀!
对方想要他的命!
来不及去拔腰里的枪,他一把抓住偷袭者持刀的手腕,转身抬腿,膝盖向上一顶。
啪!
后面的人吃痛闷哼,却没有松开握刀的手。
林跃刚要重复方才的动作,前方风声临头。
他不敢犹豫,整个人往握刀的人怀里一钻,让过第一个人的敲打。
嘡啷!
钢管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两块石砾,看起来斤两很足。
这时一股淡淡的酒气由身后飘来,想是持刀男子才喝了酒。
林跃冷哼一声,背和屁股往后面一靠,腰部微沉,两只手抓住持刀男子手腕,全身力道由足底一路向上,在后腰与两个手腕爆发,一拉一带间将身后男子扛过肩膀,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
咳!
那人吐出一口胃液,身体在地面轻轻扭动,感觉后背的骨头像散架一样。
林跃完成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还没等喘口气,猛听呜的一声,拦路者的钢管迎头砸落。
他只能放开握住持刀者手腕的手,就势往旁边一滚,闪过钢管的同时合身一撞,把敌人按倒在地,趁机一拳下去狠狠捣在面门。
月色下溅起许多黑点,拳背传来一股湿腻与温热的感觉,血浆一滴一滴往下淌。
就在他直起身子,准备继续进攻的时候,猛地看到右前方灯杆下面人影晃动。
第三个人?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攀上心头。
“托尼?”
是阿香的声音!
林跃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阿香,你怎么来了?”
他把枪关闭保险插回腰上,往阿香站的位置走去。
“我回旁边房间的时候听到巷子里响起枪声,担心你出事,于是过来看看。”
“明知道那是枪响你还敢出来,不要命了?”
阿香没有回答他的话,借着主街漫过来的灯光看到林跃左臂的血迹,脸色不由一变:“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快跟我来,楼上房间有包扎用的东西。”阿香的心思都放在伤口上,没有多想什么,拉着林跃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楼上,她先用剪刀剪开衬衣的袖子,拿着纸巾在伤口周围擦了擦,又到洗手间给他反复冲洗中间的血渍和污秽,然后带到最里面的房间拿出急救箱。
碘伏、医用酒精、红霉素软膏、脱脂棉球、纱布、消炎药、感冒冲剂……
家庭常备药品整齐地摆放在白盖蓝底的箱子里。
阿香先用碘伏给伤口消毒,然后用镊子夹住脱脂棉球蘸上医用酒精在附近位置涂抹,她的动作很轻柔,很仔细,也很熟练。
嘶……
“忍着点。”
“你经常给人包扎伤口啊?动作这么熟练。”
“我十几岁的时候念过卫校,但是没多久就放弃了,跟着妈妈来到曼谷开了一家小店。”
“哦。”
阿香一边帮他涂抹红霉素软膏,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盗窃闫先生黄金的家伙就藏在今天来酒吧的那些人里面。”
阿香呆了一下,手下力道没有掌握好,林跃疼得倒抽凉气。
“你慢点,很疼的。”
“对不起,走神了。”她把红霉素软膏放回急救箱,拿出角落里的纱布:“你是说闫先生那边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