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里装着几份剪报,有西班牙的,有古巴的,有印度的,有英国的……
内容都是关于当地黑帮大佬离奇死亡的报道。
“师兄,你与这几起案子没有关系吧?”
何蔚蓝仰望着他的脸,目光里满带疑惑。
林跃说道:“你的消息挺灵通啊,不过这事跟我没有关系。”
“那加拿大枫糖浆,印度咖喱和古巴雪茄……”
林跃微微弯腰,凑到距离她的脸不到两寸的地方:“怪不得你能识破李永哲的身份,疑心病小师妹。”
何蔚蓝非常罕见地红了脸,赶紧坐正身子,拧动钥匙发动汽车:“过一会儿我会派人送辆汽车过来,你记得别陪她到处跑。”
其实对于上面的问题,她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仔细想想的话,林跃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就是一名警察,不是精通渗透、杀人、谍报的特工人员。
林跃说道:“告诉他我在8805号房。”
“好。”何蔚蓝正准备开车,却似突然想到什么:“师兄,你在琴岛时让人寄来这边测序的头发样本不会是……”
她指指上面。
林跃狠狠瞪了她一眼:“问题那么多。”
“师兄再见。”
何蔚蓝赶紧松离合器开车走人。
……
林跃回到酒店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惊醒。
是黄玲,她来这边送车和他需要的东西,顺便为枫糖浆的事道谢。
林跃送走黄玲后看了一下时间,眼见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便到前台留下一道口讯,离开酒店驱车赶往吴鑫的古玩店。
尖沙咀酒店枪击案发生后,何蔚蓝在强烈的悲伤和愧疚下报告了李永哲身负秘密任务的事情,警方第一时间查封了福源行。
林跃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撕开门口的封条,用黄玲给的钥匙打开店门。
因为卷帘落着的缘故,房间很黑,林跃稍作适应,过去里面打开电灯开关。
啪~
啪~
天花板的LED灯管闪烁几下后亮起,光线充满房间。
一对比人还高的大花瓶摆放在大厅中间,两边货柜上陈列着大大小小的陶瓷制品,小到搭放毛笔的笔架,大到盛水用的瓷缸,中间还有各种瓶罐杯盘,从细腻光洁的白釉瓷到鲜艳的红釉瓷,再到青花瓷、天目瓷、粉彩瓷,感觉像是进了一个缩小版的瓷器博物馆。
由此来看,李问是“画家”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而影片与现实的撕裂感越来越严重了。
林跃拿起旁边放的香炉把玩一阵,要放回去的时候看到办公桌角落散着几张纸,上面是一行行毛笔字。
吴鑫是做伪钞的行家,不光画像临摹技术高超,模仿古人笔法也是一把好手,只可惜去年九月十号那天一走就再未回来,手稿上的只有开篇,没有结尾。
林跃摇摇头站起身来,回头打量几眼悬在墙头的相框,确定没有值得关注的东西,扭头往外面走去。
离开吴鑫的古玩店,他回到车里启动引擎。
楼房的阴影侵占了整条马路,夕阳光照在路东店面的外墙。
是时候回酒店了,想来阮文该睡醒了,晚上带她去吃点什么呢?好歹自己也是半个地主吧,毕竟在HK生活了许多年……虽然时代跨度有点大。
等等。
在他踩下油门的瞬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没有驱车走回头路,而是一路向前开往屯门染厂。
从加拿大回HK后,“画家”买下屯门一家废弃染厂,将这里变做伪钞制造车间,电版、水印、防伪线、上油墨、裁剪切割……等等工序都是在染厂里完成。
吴鑫因为买古董钟使用伪钞被加拿大警方盯上,“画家”识破李永哲的身份后便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杀死吴鑫,并放火点燃染厂毁尸灭迹。
事后HK警方勘察了现场,但是因为大火烧光了厂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除了确定死者身份是MO人吴鑫外,再没得到其他可用信息。
林跃把车停在染厂废墟外面,走进过火的厂房,仔细观察厂房布局和各区域过火情况,又到天台走了一遭,完事跳到车间后面由小石子铺成的空地上,拿出让何蔚蓝帮他准备的紫外线灯,细细查找可疑痕迹。
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时,他返回车上,拆开黄玲给他的文件袋,找到有关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的部分,细细研读一遍鉴证科的现场调查报告,跟脑海里的东西进行比对,然后做抽丝剥茧式的思考。
远方建筑物亮起灯火的时候,他放下案宗,虽然无法还原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的详细过程,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李问关于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的供述可信内容不足10%。
PS:两章连发,晚上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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