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给李想看着,自然没可能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失足落水。
这里落水的人成了老算盘。
毒气消散后他到处找林跃,结果在一具日军士兵尸体的口袋里看到一抹金黄,在拿金链子时被运送伤员的524团士兵撞了一下,人从高处跌进下面的水池里。
士兵们救火的救火,搬尸体的搬尸体,加固工事的加固工事,除了林跃没人注意到老算盘掉水里的事。
反正总要有人找到那条水道是不?
与此同时,在日军第六十八联队的营地里,申报记者方兴文见到了日军大佐近卫勋。
水壶呲呲冒烟,电报机滴滴作响,帐篷里是一丝不苟做本职工作的参谋,负责警卫的士兵站的笔挺,再远处是晨练的日军小队,发出“哈,哈”地刺杀声,而用于训练的道具,是被俘虏的中**人。
“四行仓库曾是国民警卫军第八十八师师部,除了仓库内原有的几万包粮食和牛皮,丝茧,桐油等物资,还储存了大量救护用品以及弹药,现在守卫仓库的是八十八师五二四团。”
“八十八师?”近卫勋收起军刀,一边整理军装一边往外走:“那个被称为闸北可恨之师的八十八师?”
“对,八十八师是采用德系装备的德械师,这三个月来五二四团先后补充了五次兵力。补充兵员以湖北、湖南、浙江等地方保安队为主,守军人数及武器装备目前尚无确切情报。”
“你辛苦了。”
方兴文恭敬地点点头,刚要跟同伴出去领赏,近卫勋又把二人叫住,拿起对面桌子上的一张纸举到他面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白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人头暂寄。”
四个大字下面还有四个小字,算是落款------白马义从。
“大佐,上面的内容是说……”方兴文试探性地说道:“人头暂时寄存在原处。”
“这个我知道,我要问的是下面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近卫勋满脸阴沉,想起这张纸的来历就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这是卫兵半夜换岗时在探照灯哨塔下面发现的。
一个联队3000多人,联队本部也有200多人,居然被人摸到营区腹地,若是弄门迫击炮往他睡觉的地方来一发,那乐子就大了。
你要说部队里混进了敌人的奸细吧,卫兵发现这张纸后,装甲车中队那边便遭遇偷袭,十几人死于暗杀,两辆装甲车被炸毁。
更可气的是,别说抓人,他们连敌人的影儿都没见着,要说线索的话,似乎也只有“白马义从”四个字。
方兴文说道:“三国时期有一位叫做公孙瓒的将军,他组建了一支尽乘白马的骑兵部队,名字就叫‘白马义从’。”
要……要他们杀人?
老葫芦看着前面一脸狰狞,大吼大叫的日军士兵,别说为外面的人报仇雪恨了,发现自己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老算盘举手说道:“日寇凶残,作为一名**士兵,上阵杀敌原本应当。但……文职就是文职,兄弟在保安团里就是个算账的,拨拨算盘清下库存什么的我在行,这枪……”
他看着旁边524团士兵硬塞给他的中正式步枪说道:“我真的不会用。”
“文职?不会用?不会用你马勒戈壁。”
伴着一声嘹亮的国骂,朱胜忠一脚过去把老算盘踹个趔趄。
“就你了,开枪,开枪呀。”
老葫芦抱着那杆枪,看看站成两排的逃兵班,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视线,似乎是怕受到牵连。
羊拐,老铁,端午,老葫芦,还有李想……
咦,李想呢?杨树生呢?
他进而由李想和杨树生身上想到罪魁祸首白马林,要不是想着用金链子换回那枚硬币,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嘛。
“林跃呢,长官,你叫林跃来杀,我真不会杀人。”老葫芦扭过头去,一脸讨好表情:“他枪法好,打得准,他还说他一个人能顶你们一个班的人。”
端午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跃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夜,今晨回来就一直在跟日军作战,完全没有时间同他们讲话,或许他的战斗力真的很强,可是“一个人顶524团一个班”这种话从来没有讲过。
朱胜忠脾气暴,打仗凶,可脑子不怎么好使,听完老算盘的话眼睛一横,往人群里瞟了一眼,发现不只林跃不在,跟班儿李想和杨树生也不在,好像……连那条狗也没了踪影。
“赵德志。”
“有。”
“你怎么执行命令的?叫你把逃兵班的人都拉过来,为什么少了三个?”
赵德志很委屈:“班长,两个仓库都找了,团附那边我也找人问了,没有呀。”
两人说话的当口,只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林跃从外面走进来,身后带着手持MP28的李想和杨树生。
“你在找我?”
林跃打量一眼朱胜忠,扭脸看向对面被五花大绑的六名日军士兵。
“朱胜忠,感情你就这点儿胆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