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尖端划伤了脖颈,一点点血液渗出。
周书辞眼里慌乱,却强撑着理智,同她说,“昭昭,你不要我了吗?”
“如果你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蒋昭昭愣神,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她也想坚持坚持,可他们明明都拿到钱,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趁着蒋昭昭愣神,周书辞冲上去抢剪刀,她防备极强,握住尾端不松手,周书辞就握紧尖端。
两人都死不松手。
血液顺着周书辞的手,慢慢滑落,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他用尽全力握着尖端,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因为上天已经因为他的疏忽,惩罚自己了。
“昭昭,我疼,乖,松手好不好。”
蒋昭昭含着泪摇摇头,“周书辞,你不累吗?”
“我总是这样,时好时坏。”
“我不想想那些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它们就在脑子里转,我不想它们转了!”
周书辞哽咽,握着尖端的手又往自己方向拉了拉,红着眼。
“你要是死了,蒋昭昭,我就去殉情!”
“你可怜可怜我一个人好不好?”
蒋昭昭摇摇头,“我死了,你就不会和我一起在这深渊了!”
“我只会拖累你!”
护士趁着蒋昭昭放松,赶紧冲上来,控制住蒋昭昭,见她挣扎,用束缚带绑住她。
周书辞呆滞地看着护士,手中的剪刀坠落。
医生给蒋昭昭注射了安定,总算是缓和下来,周书辞沉默坐在一旁,直到护士问他,“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周书辞呆滞地点点头,伤口被酒精消毒,传来刺痛感,还打了一针破伤风。
接下来的几天,蒋盼盼和周书辞连番劝慰,都一点用都没有。
周书辞接到了很多人的电话,有蒋子成的威胁电话,有他爸的电话。
说如果要和蒋昭昭在一起,那就一辈子别回周家了。
他只是沉默了很久,答应了。
周书辞看着床上躺着,被禁锢住的蒋昭昭,她颓然的眼神,每一分都刺痛他的心。
她这些天,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可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
忽然周书辞站起身,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昭昭,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蒋昭昭红了眼,这几天,蒋昭昭第一次开口,嗓音有些哑,“阿辞,放了我吧。”
这话蒋昭昭说了很多次,周书辞也听了很多次,更像是直接扎在他心上。
周书辞转过身,解开束缚带,声音低沉,“我陪你。”
他拉起蒋昭昭的手,替她穿好鞋,带着她往消防通道走。
保镖看着周书辞带着蒋昭昭走出病房,还有些迷惑,“怎么感觉周董也抑郁了呢?”
蒋昭昭和周书辞十指紧扣,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在消防通道门关上的前一刻,借着最后一束光,看见周书辞的侧脸,冷静淡然。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沉默着,只有彼此的呼吸。
上了天台,微风拂过脸庞,冬天总是要寒冷些。
蒋昭昭想,还是没有扛过冬天。
周书辞松开她的手,先一步迈上高台,风吹起他外套的下摆,有种虚无飘渺的感觉。
他站在高处,身后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照亮他清冷的脸颊。
周书辞向她伸出手,眼里尽是坦然,“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