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内顿起的黑烟,楚痕冷冷一笑,叹息道:“我就猜到会是如此。”
槐镇外一座高山的山腰上,楚痕望着笼罩在夜色中的槐镇,心中难掩悲凉。
仇报了,仇人死了,但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茫茫人生路,仇兮恨兮;妻儿离散乎,悲兮痛兮……”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又嘹亮的歌声突然自山间传来,引来楚痕心底的共鸣。
寻声望去,只见山间小路上,一名瘸腿老人发须花白,神色黯然,老气横秋的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与落寞,他一步一声,一步一唱,在朗朗月色下,诉说着此生的缺憾。
“一朝得愿乎,悔兮怨兮;从此独影人,孤兮哀兮;愿得来世乎,凡兮静兮;不负红尘路,至死享天伦。”
饱含悔意的歌声继续响起,唱出人生起伏,唱出心中哀痛,唱出人至暮年的孤独与期盼。听着这苍凉的歌声,楚痕却觉得这歌声所唱的也是自己。
因为区区的家主之位,血脉相残,至亲惨死,亲族叛离,最终落得孤身一人,无家可归,也再无牵挂。楚痕不后悔杀了楚天东三人报仇,后悔的是自己没有尽早表明自己无心家主的位置,或许这样一切都可以避免,他与父亲还能共享天伦之乐。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既无归处,那便只有迈步向前,现在楚痕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玄门。
披着朦胧的月光,迈步在山野间,楚痕心中的孤苦难以自抑,便一边走,一边唱,踏歌而行。
“人生百态兮,善恶难辨;争权夺利兮,血脉相残;生死无常兮,往来无间;了吾恩怨兮,悲中有苦;孤身无绊兮,天地一人行。”
位于云山界东北角的玄海山,近日一改往昔的清静,大批的人流往来不断,使得玄海山山脚下的村落门庭若市,昼夜不休。
这一天,一队又一队人,或坐着马车,或骑着马,或徒步而行,行进在去往玄海山的大道上。
玄海山是云山四门之一的玄门所在,其上共有四峰,分别是主峰玄天峰,精于阵法、音律的玄音峰,全是女弟子的玄妙峰,以及醉心武道的玄筑峰,除主峰外,其他三峰平日各由一名副掌门代为执掌,掌门夜无垠则坐镇玄天峰。
这几日是玄门新弟子入门的时期,这些往来的人群都是送家中子弟来入门的。
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人格外特殊,不时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手持一根青竹杖,腰间系着一个破葫芦,显得格外另类,若非他干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英气,活像一个四处乞讨的乞丐。
这个人就是花费近一个月时间才走到玄海山的楚痕。
从槐镇离开时,楚痕几乎是身无分文,他就拿身上还算值钱的东西换了些干粮,然后一边走,一边抓些野鸡、野鱼打打牙祭,这一路上虽然清苦了些,倒也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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