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房顶的瓦片,下了一天的大雨小了许多,雨夜的扬州一片寂静。
这种下小雨的夜晚是睡觉最舒服的时刻,陈越穿越之前最希望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在幻想中入眠。
可是如今,极大的压力担负在肩头,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小警察生活早已消失无踪。
地位有多高责任就有多大,这句话陈越以前觉得有些夸张,可现在看来却一点不假。
现在只是个侯爷江北总督,到达扬州一年来,陈越可以说并未睡过多少踏实觉。往往是白天忙活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还要细思各种问题。
就比如现在,明明是最好的睡觉时间,陈越却无心入眠,满心想的都是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陈越却忍不住再次回想是不是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更的梆子声,陈越暗暗盘算着时间,计划很快就要开始,天亮以后,城外的清军将一扫而空!
同样的夜晚,洪泽湖三河坝大堤,所有的士兵已经上了战船,堤坝上只留下负责引火的士兵。
堤坝顶部帐篷中,程海吹响了口中的哨子,用手里的火把点燃了一支线香,然后把线香的插在摊在木板上的火药中。
等线香点燃到尽头,就会引燃火药,火药会顺着装在竹管里的引线点燃深埋在堤坝洞中的火药桶,五只大木桶上千斤火药同时爆炸,摧毁这段宽度只剩不到一丈堤坝全无问题。
所以,线香就是定时器,可以是的负责点燃火药的人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点燃线香之后,程海便举着火把走出了帐篷,于此同时另外四个帐篷中由哨声指挥负责点燃线香的士兵也走了出来。
几个人离开了堤坝上了战船。
洪泽湖中,数百艘战船静静的停泊着,每只战船的桅杆上都挂着一串防雨防风的灯笼,数以千计的灯笼如同天上的繁星,映现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交相辉映。
最大的一艘战船上,王寅和金声桓并肩而立,却未说话,而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湖水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波澜突起,船身也随着摇晃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声闷响,低沉而猛烈,犹如上古神兽的咆哮一般。
然后便听到巨大的哗啦声,若是白日便能看到,堤坝上无数的泥土被猛烈的爆炸掀飞了起来,飞上了半空,然后又落入湖水中发出巨大的声音。
在堤坝处凭空出现了长达十余丈的缺口,强大的水压使得湖水迅速宣泄了出去,犹如天河倒卷一般。
洪泽湖本身就是一座悬湖,由于泥沙常年的沉积湖底要比南面的平原高出许多,全靠堤坝拦截才使得湖水被约束到湖中。
现在堤坝决口,强大的势能使得湖水迅速从缺口处冲出,在湖水的冲击下缺口迅速扩大,由十余丈变成数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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