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饮食完毕,收拾停当,夜色再度降临下来,重桓山周边清冷之感便渐渐升腾,墨止与沈沐川并肩坐在洞口,不解地问道:“沐川叔,我们此来究竟为何?我可与你说,我哪里也不去,即便是这御玄宗,在我眼中,也是不及你的本领的。”
沈沐川笑着拍了拍墨止后备,说道:“傻小子,胡说什么,我这一身本身,都是宗门教给我的,若不是这山上的御玄宗当年倾囊相授,如何能有今日之我?此次前来,我实是要寻我师兄,对于这些日子以来江湖上的诸多变动,加以告知,还望他身为正道领袖,好好探查一番才好。”
二人正说话间,沈沐川忽然眉头一皱,只觉风声之中飘来一阵诡异的血腥气息,虽极细微,但却仍未逃过他的感知,墨止虽不明就里,但见沈沐川一脸如临大敌,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沈沐川低声道:“莫要出声!”说着,便挟着墨止闪身进了山洞中,凝神细细观瞧洞外情形。
不多时,但见一黑衣人竟是自山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沈沐川心中颇为惊愕,暗道:“此人是谁,竟能从重桓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来,全然未曾因此丝毫波澜?”只见那黑衣人身躯高大,步履坚实,方才自山上施展轻功犹似足不点地一般,能从高手如云的御玄宗中来去自如,足见此人功力深湛绝非泛泛。
那黑衣人甫一落地,浑身便是一阵剧颤,口中一阵格格咬牙之声,好似承受着极大痛苦,又好像强行克制着什么冲动,随即身躯诡异地一阵扭曲,好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外力揉捏着一般,那人跪倒在地,以双臂为柱支撑着自己,双臂亦在不住颤动,沈沐川与墨止看得一头雾水,此人功力既深,又何至于忽然好似重伤发作一般?沈沐川正待走出洞府,只见那黑衣人猛地张口低吼了一声,竟似野兽咆哮一般声响,随即剧烈地喘息着,但喘息声却也渐趋平稳,想来是身体中某一方力量已然占据了上风。
黑衣人再度站起身时,沈沐川只觉眼前之人所散发气息,比之方才又是大有不同,方才还只是看出此人功力精深,再无旁物可察,而此时眼前之人却是浑身散发一股无形杀意与凶戾之气,连沈沐川这般修为都不免心中有些发寒,但无论如何此人绝非善类,沈沐川略略思忖,对墨止低声说道:“这人不是什么好鸟,若是叫他这般走出山去,只怕贻害无穷,我且出去会会他,你在此地躲好,除了我回来寻你,你千万莫要出来,听懂没有?”
墨止点点头,说道:“沐川叔千万小心。”
那黑衣人将呼吸喘匀,双眼之中流露出一股似是本能中所自带的一股饥渴贪婪神色,双足点地,身形提纵便欲离开此地,而恰逢此刻,眼前白影一闪,竟是沈沐川一跃来到面前,不由分说迎面便是一掌拍出,那黑衣人微微一怔,似是颇感惊诧,便是在这愣神之际,沈沐川重重一掌,便轰击在胸膛上,只听拳骨相碰,砰地一声,黑衣人竟被直接拍回地面,连翻数个跟斗方才稳住身形,一对眸子精光四射,上下打量着沈沐川,站起身子怪笑着说道:“好掌力,你竟然精进至此!”
沈沐川心中惊讶,方才一掌虽说并不算全力施为,却也凝聚自身六七成功力,眼前这人全无防备,正面迎上,居然连气也不喘还能开口言语,实是见所未见,但他却也丝毫不惧,昂然说道:“你是什么人,莫非认得老沈?重桓山也敢夜闯,怕不是活腻味了?”
黑衣人语气低沉,说道:“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你又不是御玄宗弟子,我夜闯不夜闯,与你何干?我今日便是要杀他十个八个高手,也是股掌之间的事,你又能如何拦我?”
沈沐川见他该答的不答,也懒得再搭理他,一声冷笑,剑指一挥,凌厉剑气激荡而起,而剑势却是歪歪扭扭地朝着黑衣人中门攻去,黑衣人目光中满是鄙夷,摇了摇头,似乎十分失望。
原来剑法精要从来是剑走轻盈,讲求偏锋侧进,似沈沐川这般中攻直进又来势颓然的剑术从未有过,墨止看在眼中,不免一阵焦急,心中暗道:“坏了,沐川叔这一剑明显劲道不足,这一下只怕失了先手!”
黑衣人亦是冷哼道:“没想到不进反退!”左掌一拨便欲将剑势荡开,同时右拳蓄势而出,反守为攻转换极是迅捷,然而沈沐川这一剑却是蕴含饮中剑法中精要一式,名曰“素月分辉”,手腕一抖,剑气亦是颤抖着分化两股,稍遇阻力,后劲便汹涌而至,黑衣人一见剧变陡生,不由得闪身躲避,沈沐川却哪里容得,步步踏前,以指为剑,素手锋芒,剑气波荡之下,黑衣人连退三步,口中突然嘎嘎怪笑起来,吼道:“好好好,我还小瞧了你!”当即双掌运劲,掌劲强行震开沈沐川进招之势,随即左掌作托天之势,围身成圈,右手掐个手诀,双掌之间竟隐隐透出层层瑞气,沈沐川一见,这招式起手他委实是再熟悉不过,心中霎时间好似地震一般大惊。
“这是......太初纯阳手!你竟然是御玄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