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是官家仁德,为当年死在燕狗屠刀下的上京百姓的亡魂做法事,以求他们超脱;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当年上京之所以会被燕狗破入,是官家举措无能的结果,故而官家无颜面对这座上京城;
这两年,更是传出想要迁都的说法。
所以,时下大乾之格局,颇有些诡笑。
皇帝与太子,都不在京城皇宫里住着,而是分别在东西两角,住在道观里。
“你说,本宫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赵牧勾面对这个问题,直接回答道:
“当年燕国的那位三皇子,圈禁于湖心亭多年,出去后……”
“他是皇子,而本宫,是太子!”
“您还觉得自己是太子么,我的太子殿下?”
“你……”
“您认为官家会将大宝,传于一个曾给自己起谥中加‘厉’字的储君么?”
“你……”
“谁都清楚,您没机会了,而留着您,却可以让太子的位置,一直悬着,让官家不至于再担惊受怕。
国本在,却又等于不在,大乾,没有储君,只有官家。
这才是官家的安排与想法。
底下大臣们,就算是想要建言再立国本,也绕不开您去;
但,总不能让大臣们建言先废了您……或者先杀了您吧?
这就是一道死结,一直卡在这儿,这,也是您的作用。”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要与本宫说这些的么?”
赵牧勾摇摇头,道:
“当然不是。”
“说吧,你的目的。”
“我想救您。”
“你自己刚刚都说过了,本宫一出去,就会没命,除非……”
“就是那个除非。”赵牧勾直言了当。
“呵呵呵……”太子笑了起来,不敢置信道,“天道变了呀,太祖皇帝一脉,当了近百年的猪猡,竟然又立起来了么?”
赵牧勾没生气,而是很平静地看着太子:
“您没其他的选择了。”
“你以为,我会傻乎乎地给你这个机会?这龙椅,是我家的!还容不得你这一脉来染指,你,做梦!”
“是你家的,又不是你的,要都有这个觉悟,古往今来,天家怎可能发生这般多的争位夺嫡的事例?”
赵牧勾拍了拍手,
“我今儿来,不是为了说服您,您不同意,无所谓,那我走。”
赵牧勾转身,向外走去。
太子猛地开口道;
“何时!”
赵牧勾停下脚步,道:“就在今日。”
“今日?”太子一脸的荒谬,“这般仓促?”
赵牧勾微微摇头:“准备许久了。”
“为何今日才告知本宫?”
“因为您,真的是一点都不重要啊。”
“你就不怕本宫会不答应么?”
“您只是个傀儡,一个牌面,近十年来,燕人屡屡犯境,我大乾屡屡受挫,更是有国都被毁之大痛,陛下的朝野声望,早就岌岌可危;
否则,也不会用这一招,一直把你吊在这里。
而你,在大儒眼中是犯了孝之大谬,可偏偏又顺和了不少人的意思,换个官家当当,似乎更好一些。
兴许,
能拨乱反正呢不是?
不过,没您也无所谓的,您的弟弟康王,已经在候着了。”
“我走,我跟你走。”太子站起身,走了过来。
“那就跟着。”
赵牧勾走在前面,
太子跟在后面;
先看见那先前引路进来的俩太监,躺在路边,一动不动;
继续往外,可以看见不少看守护卫,也都被人杀死,横尸两侧,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终于,
太子跟在赵牧勾的后面,出了这座玉虚宫;
外头,站着一众禁军甲士。
这些禁军,身上杀气腾腾,和太子眼中曾经的上京城禁军,有着天壤之别。
“本宫还有一事问你。”太子凑在赵牧勾身边小声道,“你就不怕事败,让我大乾内乱,给燕人以可乘之机?”
“原本会担心的,现在,不会了。”
“为何?”
“燕楚爆发了第二轮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