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年最“拥兵自重”,丝毫没有国家观念大局观念的郑凡,只要靖南王一道王令下来,也不得不把家底子拿出来供大军使用,就足以可见在这种军事集权的体制下,其他将领到底得多温顺。
故而,
出现的情况就是,
金术可是不可能越权指挥李成辉的;
他苟莫离当初在古越城前的战场上,要不是剑圣及时出现,差点被手下搞出一场兵变。
眼下这三镇的主将,虽然小时候曾一起长大过,但在军事层面上,并没有清晰的从属关系;
而且仨“出身成分”也不同,
天天是靖南王世子摄政王长子,按理说身份最尊贵,可他年纪最小;
陈仙霸是毫无疑问的草根崛起,但他功劳最大外加一身极具天赋的武夫修为,导致其脾气倨傲;
郑蛮则是义子,加入这个团体的资历最早,毕竟他来时,天天还没出生呢,再者晋东在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喜欢吸纳蛮族进入,金术可的崛起,更是让郑蛮早早地就被预定好了王府下面派系的归属。
要是哥仨真的能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事儿差不离就成了,毕竟也没谁包藏祸心。
可问题在于哥仨现在分别在三镇里头驻守着,没办法抽空开个碰头会,在从属关系没有弄清楚理顺,甚至,郑蛮那边还认为另外俩要跑路的前提下,
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协同指挥作战的概念。
最重要的是,
可能是早就下了决断,
也可能是被那“空锦囊”给开了嘲讽,
总之,
钟天朗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这是正确的战争选择,乾人在战场上被动防御几乎成了习惯,可问题是自己麾下掌握着大乾最大的也是最精锐的一支骑兵军团,难不成让骑兵下马挖战壕立营寨拿盾牌等着燕军来攻?
最重要的是,燕军只要不傻,也不可能这会儿主动来攻吧?
所以,
左右两路江南地方军,开始以老头老太太的步伐向东步步为营的进发,而钟天朗,则亲领本部,一子当先,当头一枪给架上,直接攥住战场主动权。
也自此,
拉开了这场大会战下的乾江以东局部战场诡异交锋的序幕。
……
“钟天朗来了。”
陈仙霸站在城楼上,刚刚听完手下哨骑的回报。
一个打小就将王爷设立成自己这辈子偶像的人,怎可能不关注王爷的生平对手?
细数之下,
当年曾和自家王爷并列过四大将种的存在,蛮族小王子早没声息了,也不知道被靖南王给追到哪儿去了;
年尧被割了,现在成了自家的一条狗;
也就这位钟家少帅,一直还活蹦乱跳着。
对付你,哪里用得着我家王爷出手,你也配和我家王爷过招?
同样的是受这“空锦囊”的刺激,陈仙霸可谓变得极为自信心膨胀。
“乾军来势汹汹,这主动地当头一枪,是想把咱仨都困在这三镇之内。
想锁死我们,还想着省力,
娘的,
到底有多瞧不上咱。
好啊,
咱就和你好好玩玩儿。”
“将军,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跳出来,和他遛弯儿,他手下不是号称大乾铁骑精锐么,那咱就教教他,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铁骑,什么才叫,真正的精锐!”
镇北军被拆卸、靖南军被分化,
现如今,
大燕第一铁骑,早就属于晋东了。
陈仙霸麾下,可是有万五的晋东铁骑,这是他最大的资本,哪怕在兵力对照属于劣势的情况下,他也依旧不慌。
恰恰相反,越是这种局面,他反而越兴奋。
他骨子里,就有这种迎难而上的情节在。
他不知道的是,郑凡曾和瞎子聊过,说总是让仙霸这小子打顺风仗,可别把原本的一个将星种子给用蔫吧了。
眼下,其实就是最好的局面。
兵无常势,后头往往加一句水无常形,将这本该是军事层面上的话术,引申到道德、生活方面,这其实是一种认知的降低,因为能通军事的人太少,而能谈道德的人,是个人都会。
陈仙霸丝毫不留恋身下的城墙,做出放弃的举动,也很直接。
“不用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整个江东,都是咱们纵横的战场。
留一处据点就好,咱们主力在外头时,我看他乾人敢不敢放下心来攻城!
传令下去,我部准备撤出门海镇;
另外,分别传令给另外两镇,
叫天天继续驻守东海镇;
再命那条狼崽子,
跟着我一起先行往后撤,把战场,给他乾人先腾出来。”
……
“禽你娘的陈仙霸,你个忘恩负义吃粪的畜生!”
郑蛮将军令直接丢在脚下,用力连踩了好几下。
前来传令的传信兵见状,整个人也懵了。
好在,郑蛮还没没事儿找事儿到寻一个传信兵出气。
“给陈仙霸那个杂毛回话,要撤他自己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