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很有“包袱”的武夫,在对踹了一脚后,又强行用自己的身躯,消化了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再接着,
就是几乎同时,双方又一次的拳脚交锋。
二人位置基本没变,
谁都不退,
就揍,
就打,
就扛!
轰鸣声,在山谷间不停地回响,形成了一种有序的节奏。
……
“初入三品,就能和徐刚打成僵持,什么意思?”
后方,俩女人到底没有听瞎子的话去帮忙取瓜子果脯。
“修炼功法原因吧,更像是在强撑。”
“哪个在强撑?”
“总不可能是徐刚。”
……
老妪水缸前的光幕,正倒映着山谷前两位武夫的对决,虽说没有声音传递仅有画面,但也能瞧出来双方肉身每次对碰后所产生的威势到底有多可怖。
而这时,原本在茗寨内的一些一直在打坐的黑袍人,一部分也凑到高台下面看水缸衍射出的光幕,一部分,则直接前往阵法入口位置。
楚皇坐在那里,也在看着;
而这时,
早就站起身的黄郎,
虽双手负于身后,可指尖不断地互相拨弄,显露出其内心的某种焦躁情绪,正愈演愈烈。
在梦里,
他身边应该会有一群帮手,帮他扫平一个又一个对手;
现在,
他的帮手更多,
可他真想大声喊出来:
一群自大的蠢货!
……
各式各样的目光,通过各自的方式,都在关注着这场此时正在进行的对决。
郑凡也站在那里,直接无视了不断被掀起吹到自己身前的尘沙。
在他身后,
瞎子依旧神色平静,阿铭与薛三,脸上早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可偏偏又不好意思埋怨什么,一旦埋怨,就等同是在指责主上不该第一个选樊力上去。
渐渐的,
当双方的交手逐渐白热化后,
阿铭和薛三才算是长舒一口气,
终于,
要结束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起初徐刚认为樊力是在硬撑着,断不可能持久,但一通鏖战下来,徐刚渐渐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气血,开始抑制不住地在这种高节奏的对撞之中开始呈现下滑的趋势;
而自己眼前的这个对手,反倒是真正意义上的越打越勇。
自己的拳头,一次次地轰在对方身上,反馈回来的硬度,竟然也在随之增加。
这哪里是在打架,
自己这分明就是在打铁!
把眼前的这个对手,越打越硬!
猛然间,徐刚醒悟过来,对方莫不是真就是在利用自己,强行淬炼体魄?
这一猜想很是荒诞,一个刚进阶三品的存在,怎么敢在自己这三品巅峰武夫面前玩这一出?
然而,
当站在后方观战一直在勉力自己多保持一会儿风度的郑凡,
终于忍不住在嘴里发出一声略带不耐烦的……
“啧。”
刹那间,
樊力马上发出大吼,
其皮肤上,出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龟裂,倒不是樊力的体魄被徐刚打碎了,而是一层新的外壳,被硬生生地打了出来。
倏然间,
樊力的力量瞬间得到了爆发,血脉深处沉睡已久的一些存在,终于像是打火石一般经历一次次摩擦刮碰后,擦出了期待已久的火花。
“嗡!”
徐刚的拳头,被樊力攥住。
徐刚心下一喜,
破绽!
但当徐刚一脚顺势踹过来时,樊力身上先前“浮”起的皮肤外壳,在顷刻间开始燃烧与融化,且又在转瞬间,化作一根根倒刺在其肉身上的金色倒刺。
“嘶……”
徐刚只觉得自己踹在樊力身体上的脚掌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意味着他那浑厚的护体气血在刚刚那一刻已经失去了防护作用,连自己强悍的肉身也被撕开了口子。
鲜血的飙飞,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徐刚下意识地想要脱离眼前这个对手,
这一刻,
他已经不再想着去顾及什么格调以及门内其他人对自己甚至是自己身后俩兄弟对自己的看法了。
他感到了恐惧,
一种深刻的恐惧。
这恐惧源自于你小时候第一次划破了手指,
疼,
很疼,
甚至想哭!
这是一种崩塌,源自于信念的颠覆,他沉睡了百年,再算上之前成名江湖闯荡天下的岁月,他已经在武夫巅峰的位置,待了一百多年。
而幼年时间,才多短?
当一件事,久而久之后,就会想当然地变得理所当然。
可一旦后者被颠覆,对整个人的心神,都是一种巨震!
鲜血的飞溅,倒映在徐刚的眼眸之中。
然而,当他准备拉开距离时,抓着其手腕的樊力,猛地将其向自己身前一拽!
徐刚身体的逃脱,被阻滞住了,不过他好歹是武夫巅峰的存在,也没立马失去重心;
不过,这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