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郑伯爷直接将摄政王胸口里的刀给抽了出来,
而后毫不犹豫地刺入摄政王的肩膀。
“噗!”
“………”阿铭。
屈明轩的脚,停住了。
他不是屈氏的供奉,他是屈氏一员,原本是旁系子弟,但因自幼显露出极高的练武天赋,就被家族当作嫡系子弟来进行培养,现如今,他是四品武者,算是屈氏里德高望重的一位,就是屈培骆的父亲屈天南,在练武时也受过他的指点,平日里,他也负责传授屈氏年轻子弟功夫。
正因为他是屈氏的一份子,所以,在此时,他犹豫了。
他有信心在付出一点代价且不予他们纠缠的前提下冲破面前燕人的阻拦去到行台上,
甚至有信心去将那平野伯给擒拿住,
就算出最大的意外,
他也敢拍着胸脯保证,他至少能做到和平野伯以命换命。
这里,没算其他人的帮助,纯粹是他自己一个人来进行,这是一个巅峰武者的骄傲。
其实也自然,
想当初沙拓阙石可以能在上千镇北军铁骑中不断冲撞,到最后,是力竭而死,真正的巅峰武夫,他们的体魄,确实让人震撼。
但还是那句话,
横的怕愣的!
郑伯爷现在的干脆劲儿,让这个强大武者都有些慌了。
郑凡看着他,
喊道:
“我起于微末,草莽黔首出身,幸得我大燕陛下赏识,简拔以高位,赐封为伯爵,今日,我只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来;
但若是真将我逼急了,大不了在此弑君,与我心爱的女人在此殉情。
上,不负公主对我之情深;下,不负我家陛下对我之皇恩!
你,
大可继续向前,
弑君的是我,
而逼死君父的,
是你屈氏!”
“来,不要犹豫,杀了他,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朕不怪罪你们,朕不怪罪你们!”
阿铭怒吼着。
紧接着,
阿铭似乎是入戏太深了,
甚至还自己加了一句:
“大楚,没有被俘的皇帝,朕死后,传朕旨意,请五弟熊廷山入郢都主持朝局!”
或许是郑凡先前的威胁和干脆起了作用,
又或者是阿铭的自我发挥起了效果,
屈明轩不再前进,反而开始后退。
因为他的身法再快,也没人家的刀快。
其余贵族,在此时也不敢多言语,因为今日的局面一个不好,就是摄政王驾崩,大楚再度陷入内乱之中。
同时摄政王所说的传政于五殿下,也让在场的不少贵族心里一凛。
这句话,再度夯实了这是真摄政王的“事实”。
因为只有摄政王,才能够在这种局面下下达这种旨意。
然而,五殿下身处梧桐郡,他身上所担系的,是梧桐郡本土势力以及山越部族的利益。
也就是说,五殿下的基本盘,和在场的这些传承已久的楚国大贵族们,并非在一路,所以,大家都是不希望给五殿下机会的。
郑伯爷喊道:
“放我等离开,你们大楚的摄政王,我还给你们!”
没人回应。
郑伯爷直接下令:
“金术可,牵马!
谁敢阻拦,摄政王就是因其而死!”
这里的马匹真的很多,别的不说,就是先前屈培骆迎亲时带来的一百零八个白马亲从,可都是匹匹良驹。
在金术可的率领下,雪海关甲士一个个堂而皇之地跑去牵马过来,完全无视周遭楚人的兵刃。
马匹牵来,郑伯爷先上马,再从行台上接下了公主,让其坐在自己前面。
四娘则挟持着摄政王也坐上了一匹马,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外围的楚国贵族们,则像是一尊尊雕塑,全程,没人阻止,因为没人敢。
不远处,尘土飞扬,大概两千多青鸾军正军已经赶来,在前方结阵,却没有冲杀过来。
郑凡一只手搂着公主,另一只手攥着缰绳。
公主能感受到,郑伯爷看似镇定,实则,他的身子,很是僵硬,这是紧张的。
确实紧张,
因为生死,就在一瞬间。
这和以前率军冲阵时不同,因为以前打仗不管前途再不测,你总归有厮杀一波去争取生存和胜利的机会,但在这里,一旦翻车,就注定会被倾覆。
这种走钢丝的感觉,很刺激,但郑伯爷觉得这次走完后,他下面应该要更加地苟了。
生活嘛,劳逸结合才健康。
“金术可,放下虎威将军!虎威将军待人至诚,是个好人,好人,得有好报!”
“是,伯爷!”
金术可将自己马背上的屈培骆丢了下去。
屈培骆在地上翻滚两圈后,直接昏迷了过去。
“诸位,山不转水转,日后在战场上相见了,报出名姓,我平野伯,留你们一命,全了你们参与本伯大婚之情!
走!”
“驾!”
“驾!”
燕人策马而去,原本已经赶来的两千多青鸾军正军没有得到来自屈氏上层的军令,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