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将苓香领了进来,随后离开。
自始至终,陆府里的其他本家人,都未曾露面。
不是故意不见,而是被老太君提前下了命令,要是王府来人,就直入自己这里,其他人,不得耽搁。
人在佛庵,心不得安。
大朝会的事儿,不过半日功夫,但在京内,其实早就宣扬开了。
六殿下大胜,太子大败;
但太子的根基,却越发得稳了,六爷党,则如同霜打的茄子。
朝堂风云诡异莫测,这,其实就是最典型的一个缩影。
陆家的家风,说实话,也就那样吧,这一点,老太君很清楚;
自己毕竟是靠着当皇帝乳娘才使得陆家起来的,不是什么武将之门,也不是什么士族之家,陆冰这个儿子,很优秀,但也只是陆家里,清晰的独苗一个了,其他的,全是什么歪瓜裂枣,什么家族底蕴,什么智乎近妖的子弟,那自然是不存在的,也没那么多优秀的种子落陆家,至少得再培育个两三代。
早些时候,陆家人自以为和六爷的关系不错,也是希望六爷能推翻东宫,自家再沾着何思思“娘家”的香火情能分润到好处;
眼下期望越大,失望自然也就越大,老太君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得分心思去抽那些小字辈儿的嘴巴了,也怕他们表现出什么不屑甚至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来,干脆让他们禁足。
“奴婢给老祖宗请安。”
苓香对着老太君跪伏下来。
她曾是老太君身边的丫头,何思思出嫁时,以陆家为娘家,而苓香则是老太君送过去的贴身丫头,也就是所谓的通房丫头。
现在,
也算是熬出来了。
老太君坐在那里,受了这一记跪拜。
“咳咳………”
随后,老太君一边咳嗽着一边想要起身,因为屋子里没其他奴婢,苓香就马上起身过来搀扶起老太君。
“来,老身也给你行个礼。”
“使不得,使不得,老祖宗,您这是要逼奴婢去死么?”
“唉。”
老太君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又郑重地点了点头,搀扶着老太君的苓香察觉到老太君的身子重心向下压了压。
随后,
她才又躺回了榻子上。
这意思是,行过礼了。
“丫头,按理说呢,你是我跟前长大的,你给我磕头,理所应当,也是天经地义。但说白了,我还有多久好活?
吃了你几记天经地义,等我一走,这陆家和你的关系,也就淡了。
所以啊,你的礼,你行几次,我也会回几次,存着,给儿孙们用吧。”
“老祖宗,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陆府就是奴婢娘家,陆家人就是奴婢的娘家人。”
“行了行了,你也是个王妃了不是,身份不一样了,老身只求你一件事,看在当初老身送你这份机缘的情面上,看在老身对你耳提面命的情面上,也看在老身当初警告你不得在何家姑娘诞下皇子前侍寝的情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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