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酒既是好物,亦是损物。在愉悦之时,酒乃助兴之物,此乃好物;然,在孤独惆怅时,酒乃消愁之物,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便成损物。”
“哈哈,这可是锦瑟的灼见?”
“自然,虽只是锦瑟的一家之说,却也是质朴真理,可世人多是将酒陷于损物之地。”冯云天看着眼前女子在滔滔不绝,竟把这终年寂静的寻幽苑增添了几番活色生香,自己心中亦是喜悦与满足的。
“那为何不希望我独酌?”
锦瑟听到此话顿时截住了话头,须臾过后,杏眼看着冯云天,黑眸悠远却没了孤寂。
“公子可曾记得锦瑟当日在碧虚先生处说的话?”
冯云天自然记得,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也就身边这巧人说得出,只是看着这认真的人儿,不免便起了捉弄之心。
“锦瑟所说之多,不知哪句?”
锦瑟没有理会冯云天的玩笑,一脸认真地说道,“锦瑟是因爱慕公子方才留在公子身边。自是希望公子平安喜乐,不再孤寂无助。”
冯云天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手中的酒杯转了再转。看着眼前毫无羞涩的女子,突然欺身向前,却在两人脸部接触仍有一指之隔处停下。
锦瑟没想到此人竟突然靠近她,竟一时紧张将眼睛给闭上了,冯云天略带酒香的气息铺在脸上,锦瑟觉得自己的心脏犹如击鼓,力道之重,声音之大,让她呼吸混乱,同时,红霞亦爬上了她的双颊。
冯云天看着眼前这双眼紧闭的女子,双颊慢慢地晕上了红晕,混乱的气息夹带着梨花的清香飘进他的鼻中,让他心中悸动不已,一时情迷,声音略带沙哑地说:
“锦瑟,可愿嫁与我为妻?”
锦瑟一时听到这个消息竟反应不过来,双眼瞬间睁开,却满布迷茫之色。
冯云飞见锦瑟一脸迷茫,杏眼中的水光愈发晶莹,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显得整个人越发娇美,他便不由自主地凑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锦瑟的眼睛。
锦瑟尚未从话中反应过来,却见冯云天越发地凑近,气息几乎与她贴合,心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突然,他的唇蜻蜓点水般吻上了她的眼睛,温润濡湿,却又柔软非常。这柔软仿佛抚摸到她的心脏,使其慢慢平静,三千年来的桑海沧田,仿佛此刻都被填满,只剩心中一片柔和。
两人额头相抵了片刻,锦瑟逐渐冷静下来了,虽然此刻的温馨让她不忍也不想打破,只是她仍有不安。
“公子可是当真?莫要与锦瑟开玩笑。”
“锦瑟,虽然在这金陵城内,人人皆说我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流连烟花之地。只是,对于娶妻一事,我是非常认真的。儿时,父亲另娶新欢冷落母亲,使其郁郁寡欢,郁结而亡;十年前,姐姐因后宫嫔妃嫉妒难产而亡。那时,我便发誓,我若有幸遇到我命中之人,我势必让她幸福喜乐,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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