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谁光天化日之下占婆娘便宜?别以为长龙村的爷们都跑了,就饥不择食侵占他们的领土,要是被我逮着了,非阉了他的侵略工具不可。”亭子外传来阴阳怪调的声音,听声音像是田头宝。
罗熙凤气得吹鼻子瞪眼,冲出亭子,厉骂:“姓田的,你别玷污了人家的清白,我和村长在这里碰见,图这里凉快、清静,研究一下工作,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嚎丧呀你,你再满口胡说八道污蔑人家,我可要报警啦!”
亭子外的人果真是田头宝。他可是几个月没回过长龙村了,最近听说长龙村的荷花观光园搞得很火热,每天到长龙村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比赶圩镇还热闹。所以早上一起来,他便背着家人一个人徒步回长龙村,路上走走停停,经过坊式亭时恰巧听见易近人和罗熙凤的谈话,误以为俩人在贞洁亭内干不贞洁的勾当。他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去,来个捉奸捉双。可他马上想起小时候爷爷告诫过他的一句话,遇见男女不干不净之事,千万要躲避,不能偷窥,更不要捉奸,不然会霉运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够霉运的了,不能再干霉运的事。于是,他干脆站在亭子外大呼小叫,就算给长龙村的爷们争点脸面,少让他们戴他妈的绿帽子。
看见罗熙凤嚣张跋扈的样子,田头宝的气焰也变本加厉起来,他在想,你俩骚男孤女有把柄在我手里,不但不向我低头,反而猖狂至极,分明是目中无我,信不信,我把今儿的事捅出去,看谁身败名裂。他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胆子越大,最后他一咬牙,手指戳着罗熙凤指责起来:“罗总,我尊你一声罗总,是看在你带领婆娘致富的份上,听说这几天长龙变了大样,人丁兴旺,赚了不少钱。可赚了钱别急着学坏呀,你看你爷们不在家,耐不住寂寞了吧,可再这样,你也该换换地方,别把这几百年贞洁的名声给损坏了呀!”
罗熙凤气得七窍出烟、八窍冒火,差点蹦到珠峰之巅把天掰下来,把他压成碎末。她捡起一块小石块朝田头宝掷去,田头宝见状,抱头就跑。
“田头宝,你给我回来。”易近人走出亭子,对田头宝怒吼。
田头宝立住脚,慢慢回过头,见眼前站着的都是自己在长龙的克星。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脱身再说。于是,他强露笑脸、明知故问:“易村长,你咋也在这?*
易近人似笑非笑:“我不在此,你刚才能吃上那么丰盛的听觉宴吗?说说,刚才你都听见了些什么?你必须一字不漏把它说出来。”
田头宝有点忐忑:“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
易近人阴下脸来:“那你承认你是在胡说八道?”
田头宝愣了一下,陪笑道:“是、是胡说八道。”
易近人走上前,拍拍他肩膀:“既然你没听清楚,我就一字不漏告诉你。”
田头宝摆手:“易村长,你千万莫跟我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听,也不感兴趣。”
“嘴巴是我的,说不说是我的事,当然耳朵是你的,听不听是你的事。”易近人口气很重,由不得田头宝不听。接下来,易近人就毫无隐瞒地把他和罗熙凤在亭子里说过的话一字不漏说了一遍。说完,他又有意问了一句田头宝,“你觉得我和罗熙凤是在贞洁亭内干不贞洁的勾当吗?”
田头宝不敢说半个是,又不想说半个不是。只好吞吞吐吐、反反复复说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边说边后退,至拐弯处忽然转身跑了。
罗熙凤循着他的背影扔去一句话:“田头宝你给我听着,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下你的嘴皮,阉了你的蛋蛋,省得你上上下下祸害咱村的婆娘。”
易近人风趣地说:“要阉趁早阉,免得他有朝一日把你也给祸害了。”
罗熙凤踹他一脚:“怕我受祸害,阉你一个就够了。”
易近人漠然地朝她笑,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每当被婆娘逼到无话可说时,他都会用这种表情去求得婆娘的同情和宽恕。婆娘说这种表情是傻笑,傻儿吧唧的笑,而他却说这种表情是憨笑,憨厚诚实的笑。
罗熙凤斜睨他一眼,心里哼笑了一声,转身不声不响拔腿就走。
易近人像突然从梦中醒来似的,拔腿就追,很快赶上了她。
罗熙凤噗呲笑出声来:“不怕别人看见告你光天化日之下追逐、骚扰婆娘?”
易近人笑笑,话题陡转:“会场设置好了,第二项工作该考虑一下长龙村应该如何抓住这次机会推介自己?我提议立即召开‘村委会 公司’联席会议,听听大家的意见。”
罗熙凤满口答应:“行啊,会议就在公司召开吧,我去准备一下。”
时间已近晌午,集散中心人来人往。在公司会议室,村委会、公司大小领导十几人济济一堂,易近人宣布会议开始。罗熙凤首先向大家通报了全县三级干部大会会场的设置:固定会场,长龙草甸;流动会场,七个荷花园。接着,易近人抛出问题让大家讨论:长龙村应该如何抓住全县三级干部大会的契机更好地宣传推介自己?问题一提出,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