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知青点门口,赵壮实踟蹰着不敢进去。
实在是这个破地方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于疼痛!
尤其这还是晚上!
他转悠了一会儿,决定明天白天再来。
大晚上的,他是真的不敢踏进这个院门啊!
他刚要走,不远处传来一声:“谁在那?”
赵壮实被吓出一身冷汗!
转头一瞧,是扫盲班下课回来的余香琴。
赵壮实立即摆手,辩解:“我可不是要翻墙头耍流氓啊!”
余香琴撇嘴, 然后翻了个白眼斜睨着他:“你也得敢!”
赵壮实咬牙,却没敢正面刚。
他这是发扬风格,不和女同志一般见识!
他想走,余香琴却拦住了他:“你有啥事?找谁?”
赵壮实被她打量得有些恼火,梗着脖子说:“我找林念禾!咋地?”
“找就找呗,你吵吵啥, ”余香琴又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有啥事进前院里说。”
说罢, 她就绕过赵壮实进了知青点。
往东墙走了两步,余香琴对着小屋喊:“林念禾!赵壮实有事找你!”
“来啦。”
听到应答,余香琴便进了屋。
这会儿刚八点半,前院王东还在劈柴——王东同志因为是男知青里唯一一个考上老师的人,其他同志特别善良的让他做表率,这个月里,砍柴挑水的活儿都是他的。
以后做不做,取决于他是否还嘚瑟。
林念禾刚洗过澡,头发有些湿,她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出来,藏在黑暗里问赵壮实:“怎么了?有事?”
“啊,有事。”赵壮实挠了挠脑袋, “那啥, 今儿我小妹来家里, 我把咱小学的事儿给她说了, 那个、那个……”
认错的话琢磨了一路, 说出来仍旧有些艰难。
赵壮实咬了下舌尖, 忍着疼说:“我知道我又错了, 明儿的俩馒头就不要了。”
“你都说什么了?”林念禾饶有兴趣的问。
“就说房是工程队盖的,桌椅板凳是二大爷做的……”赵壮实越说声音越小。
林念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行,差不多就够用了,不过避免万一……这样,你明儿让你的兄弟们往外传一传,就说咱小学的校长是以前兰县高中的校长,说咱扫盲班的考试里考好了还给发铅笔和本子,以后小学开学了也是这样。”
赵壮实有些不明白:“干啥啊?”
“你别问,我懒得解释。”林念禾说,“一人一天俩馒头。”
“啊,那行!”赵壮实果断放弃了询问真相,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跟我娘还得说是一天四个啊!”
“知道。”林念禾点头,“放心吧,我嘴最严了。”
“那就行。”赵壮实说完要走,却又想起来似的问,“就往九里大队那边传?”
“你们往胜利大队传一传也可以啊,”林念禾耸肩,“看你们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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