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丫依旧不屑:“外贸部?干啥的?特派员?能把我咋地?”
她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林念禾知道,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拐弯抹角可不行,暗讽会被她当成夸奖的。
于是,她简明扼要的说:“我么,没大本事,只能让你把牢底坐穿而已。”
陈大丫:“啥?”
她把林念禾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嗤笑出声:“就凭你?”
“就凭我。”林念禾心平气和,语速极慢。
她这么慢吞吞的说话,陈大丫不自觉的也被带得放平了语调,不过说出来的话依旧难听:“就你个黄毛丫头还想让老娘蹲笆篱子?你他娘的前年做的梦还没醒呢吧!”
林念禾望着她,突然笑了。
她微微侧头,说:“岚姐,别忍着了,帮公安同志逮捕罪犯吧。”
压抑了许多天的温岚瞬间支棱起来,双眼锃亮,大踏步上前,摩拳擦掌打算把陈大丫从病床上拎起来。
只是——
“禾子,她哪哪都是伤,没处下手啊。”
岚姐满脸纠结。
林念禾:“她脖子不是好着呢么,掐脖子吧。”
这个建议……有一点儿人性都想不出来。
温岚诚恳发问:“掐死了咋办?”
林念禾皱了下眉,给出另一个建议:“那就拽头发吧。”
拽头发弄不死她,温岚“哦”了一声就薅住了陈大丫的头发,不过她很快就又遇到了另一个个难题:“她这俩腿都是石膏,拽着她头发她能走?”
“她的腿只是断了,又不是没了,走路这种最基本的功能一定还在。”
“我觉得她走不了。”
“能不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
这还用试?这是能试的吗?
就在温岚打算把陈大丫扛起来的时候,陈大丫终于在惊世骇俗的“建议”中缓过神儿来,她嗷的嚎了一嗓子,张开大嘴朝着温岚的手咬去。
温岚被吓了一跳,本能般的抬手躲避。
她的手里可还抓着陈大丫的头发呢,这么一拽,陈大丫的攻击瞬间就化成了惨嚎。
她拼命扭动身体,挣扎着从温岚的手里把自己的头发抢了回来。
折腾了这么一遭,陈大丫再没了力气,只剩下靠在床头瞪眼睛喘气儿的能耐了。她脸上那些被老鼠啃出来的伤因为她咬人的举动再次撕裂,血染红了纱布。
林念禾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陈大丫始终瞪着她,看她还敢笑,她扯着嘶哑的嗓音问:“你他娘的笑啥?”
林念禾:“我想到了开心的事。”
陈大丫被这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眼珠子都红了。
林念禾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还是去借个担架吧。”
谢宇飞立即应下:“好嘞,我去!”
他刚转身,差点儿与急匆匆进来的医生撞到一起。
医生拧着眉头进来,先是用极度厌恶的眼神瞥了眼陈大丫,然后对林念禾摇头:“同志,她的伤很重,不能出院。”
林念禾敛起笑,格外严肃的说:“我理解您的医德和责任,但她恶意迫害兰县纺织厂的设计组学徒,我有理由怀疑她是在刻意阻碍外贸出口,如果情况属实她就是敌特,让她在外边多待一分钟就有可能给我们造成无尽的损失。”
“所以,可以借一副担架给我们吗?”
医生浑身一凛,立即表态:“可以!”说完,他就惶急的跑出去找担架。
门边,王厂长悄悄擦去额角的汗珠。
他刚才还纳闷儿林念禾为什么要对这个泼妇说外贸部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