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门卫也没让登记,瞅见小汽车过来就赶紧帮忙开门,这就是开车的便利了,现如今还没私家车的概念,但凡遇到小汽车,那里面坐的不是领导就是领导家亲戚,农学院家属院又不是啥保密区域,门卫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农学院不是啥有钱单位,家属院条件很一般,前面是几排平房,后面是两栋筒子楼,中间花坛里种的全都是庄稼,长得格外茁壮。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住在这里面的不是讲师就是副教授,偶尔遇到个教授也不稀奇,至于助教,根本没资格分房子,都还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呢。
农学院讲师、教授住的地方,花坛里的庄稼要是长不好,那可就是笑话了,传出去全校师生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来到熟悉的房子门口,李耒把车停下,理了理衣服,从后座取了东西提在手上,便上去敲门。
刚敲了三声,一位戴眼镜、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太太便打开了门,李耒连忙问好,“师母,一年多没见,您这身子骨还好着呢?”
“你是?”老太太有些疑惑,不等李耒自我介绍,她又接着说道,“你先别说,让我想想,看着眼熟,我肯定能想起来!”
“想起来了,你是77级的李耒!家在河阳,现在在河阳农业局上班,我没记错吧?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对,是我,师母您记性真好!”李耒从脑海中翻出记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接受邀请来束元春教授家改善伙食。
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遇到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过来问候,不管来访的师兄师姐毕业多少年,师母庄婉华只要稍一回想就能报出他们的姓名,是哪一届的学生;当初并无多少感触,现如今轮到自己却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刚要转身,庄师母看到李耒手里提着的东西,脸顿时耷拉下来,“这是干啥?放下放下,都说了多少回了,来我这儿就别带东西!”
两位老师时常接济学生,却从来不肯收学生的礼物,那怕这个学生如今混得再好也不行。
在后世,料蛋比每降低0.1个百分点,一只鸡就要多赚五块钱,由此可见现如今本土蛋鸡品种和海兰蛋鸡的差距。
“人家起步比我们早,海兰公司和罗曼公司三十年代就开始育种,比我们早太多了,不过我相信,只要肯下功夫,迟早都能追上。”
“这两套祖代鸡就送给学校做研究吧,这是相关资料。”李耒把鸡笼放下,拿出一摞资料递过去。
“好好好,我替学校谢谢你!”给别的,束元春肯定不收,给这个他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鸡多少钱一套?从哪儿弄来的?我先把钱给你,回头找学校报销!”
“不用,我捐给学校了!母校培养了我这么多年,送几只鸡还要钱,那算什么?再说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来向母校求助的!”李耒坚决不收。
“小耒,我记得去年报纸上提起过,河阳县有人引进了美国蛋鸡,该不会就是伱吧?”庄婉华也想起来了。
“我刚不是说我已经不在农业局上班了么!”李耒把自己这一年的经历慢慢说了一遍,从停薪留职到南下特区,再到回村办养鸡场。
最后说到了自己的难处,“现在养鸡场是越来越大,饲料厂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其他问题还好说一些,关键是没有人才,尤其是熟悉农业的人才!”
“所以就只能来求助母校,想请母校帮我解决几个人才!老师,这个忙您可一定要帮我!”
“你离开农业局可惜了,不过能办起这么大的养殖场,也算是学有所用;你说的事按道理我肯定得支持,但现在的政策你也清楚,大学生毕业都是统一分配的!我也没办法啊!”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学一把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