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实和宋建军换地方喝茶商量事,陈秋娟把宋学礼也带去洗手洗脸,许卫东两腿岔开,倒坐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趴在椅背上,视线正对厨房。
细细长长的腿,腰间围了个碎花围裙,从他这个角度看,腰肢相当纤细,再往上...不能再往上了!
视线又落在麻花辫上,乖嗒嗒从耳后垂下来,对挽了用红绳子绑上,嫩嫩的脸可真白,脖子可真细真长,再往下...又不能看了!
小妮子刷碗,许淑华擦灶台砧板,两人时不时扭头说句话,错眼瞧见许卫东的目光,愣了下,随即心下不舒服,别开身子背对着他,避开视线,心里暗嘀咕,这个军官同志,怎么喝点酒之后就长了两双贼眼...
瞧见小妮子背着他了,许卫东怏怏的收回视线,有些无趣,上下抛着火柴盒,自娱自乐。
陈学功从屋里出来,问他,“不回部队了?”
许卫东道,“回,怎么不回,我再坐一会儿。”
半下午宋建国一家三口先走,走没一会儿,小妮子也要走。
许卫东腾地起来了,对陈秋实夫妇道,“那姑父姑妈,我也走了。”
随即带上帽子,去后院推自行车。
小妮子抱着两本从秀春那里借的书,走得飞快,再快也没许卫东自行车快,撵上她,笑道,“上来吧妹子,我顺道送你回学校。”
现在许卫东酒劲过去了,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眼神行为都比刚才正经了许多,一副为国为民的好军官模样,但小妮子对他刚才的眼神有阴影,一想到刚才那双贼眼,她心里就不舒服,看没看他,直接道,“不用,我抄近路回去。”
话音刚落,人又快走了一大截,直接拐进胡同里,秀春带她走过这条道,小妮子自己也走了好几次,路线相当熟悉。
许卫东站在胡同口,巴巴望着走得飞快的身影,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一时没整明白哪惹到她了,跨上自行车朝市郊骑的飞快。
春收之后,泽阳地区进入梅雨季节,大雨小雨天天下,天就没放晴过,连着下了个把月,种下地的大豆种子早就被雨水打飞,地势低的地方雨水漫沟漫坝,辛苦播种下地的庄稼人个个面色沉重,不见喜色。
一大早,秀春打伞上班,局里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秀春的小徒弟已经给她擦了办公桌,搪瓷杯里倒了开水。
今年开春新招的小姑娘,十八岁,高中刚毕业,手脚麻利又勤快。
八点一到,周科长下楼主持开会,面色沉重,“你们看没看昨天的日报?”
众人皆沉默。
周科长冲秀春道,“小孙,拿份报纸来给大家念念。”
最新的泽阳日报头版报道,暴雨成灾,河水蔓延,河坝随时有冲垮可能...紧急调动部队拦坝护坝,疏散居民保证安全...
秀春心直下沉。
泽阳处平原地带,地势低平,一旦发洪涝,沿河岸的市区郊区都难逃一劫。
不过多少令秀春放心的是老家地势稍高,距河岸有一段距里,芦汪北村庄应该不会有大碍,至多沿河岸的农田会被淹。
大街小巷叮叮咚咚的敲盆声,行人打伞脚步匆匆,面色沉重,市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疏散人员绝对是个大工程,具体被疏散到哪儿还是个问题,大多数居民选择原地不动,等待上头安排。
“苗苗哥,咱们明天就带旦旦回乡下吧。”秀春夜里睡得不安稳,外边哗啦啦雨越下越大。
陈学功起身拉开窗帘看了看,没法睡得踏实,看看书桌上的闹钟,八点多。
利索的套上长裤,陈学功道,“我去喊姑妈,你带旦旦和爸妈先走,别等明天了,就现在,给旦旦穿厚点,裹上雨衣,雨这么大,我担心撑不到明天。”
秀春立马穿了衣裳,旦旦还没睡,妈妈、妈妈叫个不停,陈学功已经套上雨衣出门了,秀春拍门喊陈秋实夫妇。
“春儿,咋了?”陈秋实身上批了件衣裳,没戴眼镜。
“大伯,喊大娘起来,咱们现在就回乡下,雨下这么大,苗苗哥担心撑不到明天,他去喊大舅妈他们了。”
听秀春这么说,陈秋实忧心的叹了口气,赶紧喊许淑华,穿上衣裳,把存着现钱都带上,行李简单收拾两件,关灯关电闸。
“大伯你能不能骑自行车?”秀春道,“我骑车载大娘和旦旦,你骑车带行李,咱们别地走了。”
陈秋实点头,“成,我打手电筒。”
路上泥泞难行,半个小时的路程硬骑了一个小时才到家,惊动了陈木匠老两口,陈老太点上煤油灯,连声念阿弥陀佛,“天都要下塌了,指定是得罪了龙王爷...”
心事丛丛,谁也没应声,秀春来不及脱雨衣,对许淑华道,“大娘你先带旦旦睡觉,我回去接应苗苗哥。”
许淑华担心道,“你自己行不行?”
陈秋实道,“我跟你一块回去。”
秀春忙道,“我自己回去,你们都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走。”
秀春没打岔,骑上车就往回走,还没到郊区,水已经漫了上来,河坝将将漫出头,泽阳四座大型水库先被冲垮,整个泽阳无一处幸免,泽阳铁路段瞬间被冲断。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啦啦啦
预告下一更:明早八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