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坝下,旱地队长王满文挨个清点人数,点了两遍都没瞧见秀春,就道,“春儿人呢?”
队里一个社员指指河坝上方。
王满文仰头一看,乖乖,这是在干啥,练啥子邪门歪道哟!
王满文脑瓜子发胀,当即手持喇叭高喊,“孙秀春小同志,孙秀春小同志,再不下来干活,扣你工值!”
全队社员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秀春一个趔趄,赶忙扔了手里的荆条,连跑带跳,飞奔下河坝,刨土、挖坑、挑水...
大家惊奇的发现,秀春这个豆芽菜身板干起活来不比他们差,甚至比他们还要麻利!
单凭这一点就让靠体力谋生的庄稼汉们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干起活来更加出力,任谁也不想被个小丫头比下去!
“大河没水小河干,小河水涨大河宽,国家好比大河水,社员就是小河湾,家家户户都勤俭,国强民富人人欢... ”
王满文起了个头,所有人大声歌唱,奋力干活。
前人栽树后人用,以后他们孩子结婚,盖房、做床、打家具,全靠这些了!
从日出干活到日中,王满文手持喇叭喊了一声放工,所有社员扛铁锹、拎水桶、拿扁担,纷纷冲上拖拉机,王满文掏‘摇把’摇动机头起火。
突突突...
干半天活,五个工分算是到了手!
回到大坟前生产队,社员们陆续归家吃晌饭,郑二叔喊秀春顺道去他家一趟,答应秀春钉的地窖盖已经做好,还有几块破木板,一块让秀春扛回去垫粮食。
想到家里还缺个橱柜,秀春问郑二叔道,“二叔,如果我想打个橱柜,砍了树拉回来,你给我打一个行不?”
今天栽树时,秀春注意到河坝下两年前栽的杨树差不多能砍了,虽然细了些,砍两棵差不多就能打个橱柜出来。
闻言,郑二叔唬了一跳,忙道,“春儿你可不准乱来,砍树是犯罪,你想打橱柜也不是没办法,至少先向指导员申请,指导员先批准,再把申请上交公社,公社领导若是也批准了,那你才能去砍。“
秀春啊了一声,“这么麻烦!”
郑二叔笑道,“生产队的一草一木都是公有财产,隶属国家,哪是你想砍就砍的呀。”
扛着木板从郑二叔家回来,钱寡妇已经做好了晌饭,玉米面面条搭配萝卜干。
心疼秀春干活辛苦,钱寡妇把卧好的两个荷包蛋都盛到秀春碗里。
秀春夹了一个放到钱寡妇碗里,道,“奶,咱们鸡蛋还是省着点吃吧,等天再暖和一点可以留着孵小鸡。”
虽然家里只有一个老母鸡,但秀春不发愁,时下家家户户公鸡母鸡都散养,田间地头、马路沿,随处可见,秀春家养的这只白日里也放出去乱跑,下出来的蛋指定有能孵小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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