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匠也跟着去队里干活,陈老太吃不消,就在家做饭洗衣,老两口也不图挣工值年末分钱,只是想为队里出一份人力,赶上大丰收不容易,可不能让粮食被大雨给糟践了。
一天到晚抱着大镰刀砍麦秸秆,这让在市里上班、上学习惯的商品粮户怎么受得了哟!
秀春在市里生活了两年不到,就被养娇气了不少,两天下来,手掌心被磨出了大水泡,磨水泡挑开消消毒就也就没啥事,令人无奈的是,第三天她的月事造访了。
大热的天,头顶大太阳,身下汩汩流血,还得干农活,秀春肚子疼得直冒冷汗,实在忍受不了了,扔了镰刀去田埂上坐着休息。
陈学功今早上厕所注意到了茅坑里的血迹,临下地之前,把家里翻了个遍,没有找到红糖,只能用白糖代替,泡了一壶白糖枸杞茶带着备用,看见秀春扔了镰刀,他也扔了,拎了水壶去田埂上,拧开了递给秀春。
“喝点能好受些,不行就别干了,坐着等放工。”如果不是碍着有人,陈学功真想把手搁在秀春肚子上帮她揉揉。
听陈学功说这番话,秀春脸一红,没吱声,接过水壶喝了几口,甜甜的带着枸杞香味。
“苗苗哥,你去干活吧,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大家都在干活,他们这样歇着也不好。
陈学功看了看地里弯腰忙活的众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别硬撑,太难受就跟我说,我找个借口带你先回去。”
“没事没事,我哪有这么娇气,缓过来劲就行了!”怕惹人说闲话,秀春赶忙把陈学功撵去干活。
陈学功走了之后,秀春左看右看,干脆摸到树底下靠着,颇感无奈,平时生龙活虎,来个月事就能整成半残!
“喂,孙秀春,别人都在干活,你凭啥偷懒!咋地,你这是想搞享乐主义?!”郝雪梅过来了,义愤填膺指责秀春。
秀春扶额头疼,这个郝雪梅,不想着法子给她扣大帽,就不舒坦是吧?!
“郝雪梅,你不搞享乐主义,你觉悟高,那你还扔了镰刀过来跟我磨洋工夫?有这个空当,你抱着镰刀该放倒多少小麦秸秆啦?光阴寸金,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胡搅蛮缠?谁不会!
郝雪梅立马急眼了,“孙秀春,你牙尖嘴利!”
秀春呵呵笑,是又怎样!
“别人都在劳动,只有你在休息,我现在让你去干活,不准再搞享乐主义!”郝雪梅一颗红心向太阳,慷慨激昂。
秀春不为所动,笑话,她以为她是谁?有权利命令她干不干活?
生产队长注意到这边起了争执,忙赶过来,就听到郝雪梅最后一句话,脑子嗡嗡直响,心道,这小同志一听就是没干过农活吧,老农民可不是老驴,谁干活累了不要休息一会?更何况还是从城里刚下乡没做惯活的,这要是休息一下就被扣上享乐主义的帽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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