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抬眸扫了徐妙妍一眼：“他是不是让你们做出背叛长明宗的事，做了的人就可以得救。”

就算徐妙妍想瞒，这件事也是瞒不住的，她在望仙宗中的那三年已经成为了永生的污点，长明宗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看待她，无形之中，他们中间已经隔了一块名为怀疑的膜。

长明宗总会想办法从她口中将所有话都套出来的。

“他说，每个人说出一个长明宗的秘密，说了的人，每晚海蛇出动的时候，可以不在海狱中待着。”

“妙妍，”仇灵紧张地看向她：“你说了吗？”

徐妙妍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我，但是，第一天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说出关于长明宗的事情，但到了晚上，他却命人，将我从海狱中放了出来。”

说完之后，徐妙妍紧张地看着仇灵：“我没有背叛长明宗，真的。”

仇灵的目光在怀疑和无奈当中转换着，她因为与徐妙妍之间有感情，尚且会有相信她这一个选择，但这话若是同任何一个其他人说了，他们都会默认徐妙妍是做了的。

怀疑，就足以杀死一个人。

此后，长明宗内每个人看向徐妙妍时，那如同在看叛徒的目光，都会变成一把沾满了铁锈的钝刀子，一点一点割着她的心，一步一步加重她与长明宗之间的隔阂。

那段黑暗的记忆，她根本无法忘记，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人用那种眼神提醒她。

“离开海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宋离问道。

“他给了我一个房间，找了人来给我上药，”徐妙妍揉着痛起来的额头，无力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不想再说了。”

宋离也收拾东西离开。

第二日再来的时候，徐妙妍说到了第一位同门的死亡，毫不意外的，曲慕幽将拯救那个人的权利交到了徐妙妍的手上，又亲手摧毁了它。

除徐妙妍以外的十五个弟子，只有一人到死都没有背叛长明宗。

说出了秘密的人全都住进了豪华气派的房间里，享受着最好的治疗，每天锦衣玉食，俊男美女相伴，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而那个没有说出秘密的人，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捞了上来。

曲慕幽将徐妙妍和一头金丹后期的狼兽放在同一处搏斗，只要徐妙妍能够杀得了那头狼兽，那个弟子便能活命，他则和那些说出了秘密的人一同坐在观看席，成为了看客。

说出了秘密的人，已经容不下他们了，他们希望徐妙妍输，希望那个与他们不同的人死，但徐妙妍赢了。

她觉得自己救下了那人，高兴了整整一晚，但第二天推开房门，那人的尸首就吊挂在她的大门口。

他被杀了，原因是昨夜的庆功宴上，徐妙妍没有穿上曲慕幽说好看的那套衣裙。

至此，曲慕幽方才给出了她一条解题思路。

讨好他，就能活，就能救下想救的人。

编写这本书，宋离用了整整一月的时间。

徐妙妍在望仙宗的这三年，曲慕幽全程没有逼迫她做过什么事，但对她精神上的折磨，却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后，她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那片血色地狱。

今日结束之后，宋离将一本初稿放在了桌上，徐妙妍犹豫了良久要不要去看，最终还是选择了打开。

待将初稿看完之后，她心中的感受，已经不能只用震撼这一个词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