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过后, 也意味着两个孩子都到了学说话的年龄。
魏淼似乎格外的能说, 跟谁都能咿咿呀呀的聊上半天, 魏殊虽然说的不多, 但总能把要说的字, 音咬的很准。
眼见着又到了三年一次的春试, 魏悯随同晋老一起, 成为这次省试的主考官。
过罢正月,她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从外面回来时, 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了。
关于孩子们的事情,都是晚上睡觉前,阿阮“说”给她听的。
魏悯一边吃饭, 一边看阿阮满眼笑意的抬手跟她“道”今天小殊淼淼又如何如何了。
孩子的每一点进步, 在阿阮这个爹爹眼里都能放大很多倍,然后美化给魏悯听。
临睡前, 魇饱食足的魏悯躺在床上, 搂着怀里累到睡熟的阿阮, 手指无意识的轻抚他光滑的脊背, 睁着眼睛若有所思。
阿阮每日见二九引两个孩子开口说话, 心里必然是羡慕的吧。
也不知道乌神医还需多久能进京。
不管如何, 春试转眼已经开始,大蒋各地的众多举人,经过长途跋涉费劲千辛, 怀揣着梦想来到这繁华帝都, 想以自己的满腹经纶,夺得金榜题名,在此处扎根落地。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考登天,能够平步青云么。
作为主考官的晋老,如今依旧乐呵呵的模样,一嘴的好牙至今犹在,仿佛岁月划过,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沉淀的气质更为儒雅。
她见着魏悯,不由一笑,问道:“魏相多年前,也是在这号房之中面对考卷苦思冥想吧,那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这个地位?”
魏悯抬眸望去,贡院门口的考生提着篮子正在等待搜身,众举人年龄不等,有尚未弱冠的稚嫩脸庞,也有步履蹒跚的花甲老者。
通过众人面孔,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青涩的自己,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怀揣着野心抱负,渴望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她做到了。
魏悯回头看向晋老,目光带笑,“想过。”
晋老哈哈一笑,单手负于身后,抬手一指门外众人,“天下读书人,怕是都想过,但能有几人做到?”
“官路之难,难如登天。”
晋老仰头轻叹,“这一路走来,途中诱惑众多,稍不留神就是从高处跌下,轻则被贬出京,重则人头落地,你看那榕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魏悯若有所思,看向晋老,目光认真的说道:“只要目标坚定,初心不改,诱惑再多又如何?”
晋老闻言一怔,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有所指,“看来无须我再说什么了。我明年将回乡养老,今年你我最后一次共事,本觉着你年轻,想跟你再多说两句,如今看来,你都懂得。”
魏悯轻笑,拱手弯腰,“晚辈该向您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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