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桃姨带两个孩子，还是在安全系数极高的云山别墅，楚意放心多了。

第二天一早，她赶到画廊，先帮工作人员将画框挂好。

让楚意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不少人来画展，而且很快就卖出去了第一幅画作，还是相当可观的一个价格。

“裴老师很有名气的。”见楚意这么吃惊，工作人员跟她解释，随后又指着尸体上长梨树的那幅画，“那幅画也有人问了，不过价钱定的有些高，买家还在犹豫。”

楚意看过去，见那幅画前面确实有很多人在参观。

这幅画其实跟裴宣其他画的风格是一样的，扭曲的风景，暗黑的色调，给人一种压迫感，在这幅画里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但也许，这就是艺术所在，收藏价值所在。

工作人员找到楚意，问裴宣怎么还没来。

楚意本想出去给裴宣打电话，刚走到门口，见他从电梯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格子西装，梳着马尾，虽然长得雌雄莫辩，但并不是那种娘兮兮的，而是矜贵清冷的气质。

只是他神色有些疲惫，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

“你怎么才来？”楚意跑上前问。

“昨晚没睡着。”裴宣揉了揉额头道。

“怎么了？”

“没事，每次办画展前一晚，我都会失眠，大概紧张吧。”

“你也会紧张，怕一幅也卖不出去？”

裴宣一笑，“恰恰相反。”

“啊？”

“我对自己画的每幅画都是有感情的，怕卖出去太多不舍得，又怕卖不出去，没人欣赏我的画作。”

楚意耸肩，“那你待会儿可能要哭了，因为很多人询价。”

裴宣挑了一下眉头，“那等会儿我哭的时候，你帮我挡着点，好像还有记者。”

进入画廊，还没往里走几步，一群人轰的一下围了上来，而且年轻小姑娘居多。楚意被挤了出来，看着这阵仗，画展简直变成了追星现场。

两个工作人员护着裴宣来到前面，给了他一个话筒。

裴宣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粉丝们，无奈的笑道：“很感谢大家来这里参观我的画展，希望我这两年来的画作没有让大家失望。”

大家纷纷说没有，说裴老师的画意境更加深远了。

有个中年男人说道：“裴老师，我们大家都很喜欢那幅《祈冬》，人终究会死，死后埋入土中，孕育出一棵梨树，在来年春天绽放，花团锦簇。您是想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吧，只是为什么是祈冬，而不是祈春？”

其他人也附和：“我们大家都很喜欢那幅画，裴老师您说两句！”

楚意看向那幅画，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反正她是看不出希望来。

裴宣望向那幅画，摇头一笑：“大家以为梨树开花是春天？”

“当然！”那中年男人说道。

“不，是冬天。”

这一下，大家都懵了，冬天的梨树怎么会开花。

楚意一下了然，“那是雪！”

裴宣点头，“那具尸体代表的是邪恶，邪恶疯长，需要一场雪来净化。所以这幅画是在祈雪，祈求一场大雪，净化人世间的污浊。”

裴宣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了然的看向那幅画。

有人提出想买这幅画，但裴宣摇头说这幅画不卖。

“为什么不卖？”楚意问小声问。

“我要留作纪念。”

正在大家热烈讨论这幅画的时候，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来到画廊，他们出示证件以后，来到裴宣面前。

“裴宣是吧？”

裴宣点头，“是，几位同志有事吗？”

带头的一位警察道：“裴先生，我们在你家院里挖出一具尸体，请你跟我们回公安局配合调查。”

裴宣皱眉，“我家院里挖出尸体？”

“没错，一具年轻男性尸体。”

那警察说完，看到画廊上挂的那幅画，转头问裴宣：“这幅画是你画的？”

“是。”裴宣点头。

“我们可以带走吧？”

“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顿了一下，道：“那具尸体就是在你家院中那棵海棠树下挖出来的，死相与这幅画中的尸体很像。”

楚意一下傻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不容旁人多问，警察将裴宣带走了。

裴宣临走的时候，冲楚意说道：“放心，警察同志会还我清白的，画展的事就交给你了。”

楚意忙点头：“好。”

因出了这种事，画展提早结束了。楚意赶忙回裴宣家，外面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她跟警察说明和裴宣的关系，这才得以进入。

院中挖了一个大坑，原先种在这儿的海棠树倒在一旁。

因为是冬天，枝叶枯萎，看不出是死是活。

尸体已经被移走，只能看到土里渗血的地方。

“你是裴宣的朋友？”一警察上前来问。

楚意点头，“对，也是他的助理。”

“那就是说你和他这几日常在一起？”

“是。”

“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楚意摇头，“没有。”

“不急，你可以回家慢慢想，如果想到什么，希望你能积极跟我们警方联系。”

“好，哦，对了，死者是什么人？”

“本来不该跟你透露的，不过网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死者叫白书羽，其他的你有兴趣自己去网上了解吧。”

楚意一下愣住，竟然是……白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