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海边别墅,楚意先放晏北倾下来,她再去停车,等她回来见晏北倾还杵在大门前。
“你怎么不进去?”
“我没有带门卡。”
“可以用密码啊。”
“我不知道密码。”
楚意一下了然,之前她改过这里的密码,确实没有跟晏北倾说。主要是那时候一个月,他们同出同进,也就把这事忘了。
她弯腰输入密码,进去里面发现院子里草长了很多野草,好好的别墅变成了荒宅。
楚意凭着脑海中那幅画面,沿着院里的一条石子路往西边走,一直走到一花盆前。盆里种着一棵石榴花树,长得郁郁葱葱的。
楚意拍了拍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将花盆移开。而后她又找来小铲子,挖下面的土。
没有挖多深,她挖到了东西,一个红色的绒盒。
盒子已经黑迹斑斑了,不仔细分辨的话,可能会当做一块垃圾扔掉。
她拿出那盒子,脑中又出现了一些画面。某个夜里,她偷摸潜入晏北倾的房间,趁着他熟睡,捧着他的手丈量尺寸。
她很开心,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财富,即便只看那个画面,她都觉得飘飘然。
“这里面是什么?”晏北倾问。
楚意看向手心里的盒子,“她为你准备的惊喜。”
晏北倾眉头微皱,楚意口中的那个‘她’,一下烫到他心尖上,又隐隐透着深沉的痛。她失去记忆了,好像那个‘她’已经死了。
“她为什么埋到这里?”
“不知道。”
楚意小心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两个铂金戒指并排放着,因为埋在土里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黯淡无光。
戒指的样式简单大方,不像晏北倾之前送给白栀的那颗,上面镶嵌着名贵的宝石,这两个戒指太普通,也不知她怎么想的,高高在上的晏总怎么会瞧上眼。
楚意将戒指拿起来,背面果然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她拉过晏北倾的手,往他中指上一戴,还挺合适。
“她估计想跟你求婚来着。”楚意撇了一下嘴道。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挺傻的。
晏北倾看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很用力很用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努力去想,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他想不起来,不知是在什么契机下,她想到了和他结婚。
又是因为什么,她将这两枚戒指埋到这里,放弃了那个想法。
这不公平,为什么最应该知道的人,却一直蒙在鼓里,为什么当时没有给他一个机会去重新思考他们两人的关系。
“如果她真向你求婚了,你会拒绝吧?”楚意问。
晏北倾说不出话来,他会拒绝吗?
应该会吧。
楚意抓起晏北倾的手,自他中指上将戒指脱下来。
他稍稍抗拒,但还是被她强硬的,毫不犹豫的脱了下来,于是中指空了。
楚意将两个戒指放到包里,“我拿去卖了,应该能卖不少。”
“你缺钱?”
“不缺,但这东西碍眼,最好赶紧融了。”
楚意推着晏北倾往外走,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大海,蔚蓝的一片,她突然很想去看看。
“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晏北倾看着自己的中指,还在想着她为什么没有把戒指给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她心了。他一遍遍回想,整个人陷入焦虑的状态中。
楚意没有等到晏北倾的回答,也没有在意,推着他往海边走去。海岸线很长,她推着他,沿着大坝往前走,走了许久许久。
日头西斜,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她转头往回看,竟然看到山间那栋别墅,好像画中的房子,美得如梦如幻,又安静的与世隔绝。
“我很喜欢那栋别墅。”
晏北倾回过神儿来,“因为你喜欢,所以才买的。”
楚意在路边坐下,“因为她喜欢,所以你就给她买了,听着好像你对她很好啊。”
“……”
“你不爱她,不应该对她这么好的。”
“我错了?”
“错了。”
晏北倾猛然想起来,瑜儿三岁的时候,家里催着他结婚,还给他安排了相亲。当时他和楚意已经在一起,感情挺好的,一次他听从家里安排相亲后,她跟他大吵了一架。
她甚至还找到那个和他相亲的那位,把他俩的事跟那女的说了。
当时他很生气,觉得她太有心计。从那儿后,他开始冷落她,以往她会撒娇耍赖,但那一次她也跟他冷战。
持续了似乎有三个月,之后她为她弟弟进医疗中心的事求他,二人才结束冷战。
自那以后,他接二连三相亲,她明里暗里破坏,二人时常剑拔弩张,关系越来越差。在他即将忍受不了,要和她结束的时候,她怀上了豆包。
豆包的出生,二人关系缓和了一些,但随着一次他去M国出差,故意多逗留几日去找白栀,她知道以后,明讽暗刺一番,他们关系就又冷了。
这么想想,那八年他俩简直就是互相折磨。难怪后来,她跟桃姨说,她跟他那八年里,一点都不幸福。
“我大概真错了吧。”晏北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