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往常,一衡肯定会惊呼出声,但这些年来,他早已被流云宗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功夫,听罢不动声色,静等老者再言。
心儿却是纯真,嘻笑道:“您说的真是准呢,是呀,这七巧并蒂莲花印乃是我……”
圆月心中一凛,抓起一衡的手戳了心儿一下———
心儿何等聪明,立刻知会,接道:“乃是我,是我偶然所得!”
那老者瞄了圆月一眼,笑道:“小爷不必担心,小老头儿我就是个算命的乞丐,犯不着你这么惊慌。”
圆月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陪笑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看命理玄机都是定数,算与不算都不打紧,您看,我这兄弟饥肠难耐,着急讨些吃食,就不和您打趣了”,显然,这是一道逐客令。
那老者这等年纪,怎会听不出圆月的意思,可谁知他却道:“不瞒小爷,俺小老头儿也两顿没吃了,不知你能不能施舍俺一顿吃食呢?”
一衡抬眼瞧了一眼圆月,心道: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要是不同意,就显得小气了。
圆月不愧机敏过人,拉过永败道:“永败,你快给这前辈敬上几两银钱,咱们吃饭去吧!”
一衡暗笑,这招果然高明,你想癞着不走,我给你钱去吃饭总成了吧!
可惜永败却不干了,怒道:“凭啥?命没算,还得请他吃饭,你当我头大啊!敢情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弄’的了!”
接下来,圆月和一衡好一顿挤眉弄眼,永败全装没看见,一拍屁股,进了饭馆。
圆月心中火大,却也不好表现,只好对那老者道:“那我们就边吃边聊吧!”
老者喜形于色,也没客气,大大咧咧的跟了进去。
“哟!老叫花子,今个儿又骗着一顿?”说话的,是个站在柜案里的人,看样子是个掌柜,从这话里不难听出,这老者干这样的行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老者也没生气,从容的道:“愚夫岂能探得智人一念,悲也,悲也啊!”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掌柜摇了摇头,给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安排坐席。
那小二一看就是久于市井之辈,一番“爷长爷短”给永败伺候的舒舒服服,点了一大桌子饭菜,令人食指大动!
要知道,流云宗一向以勤俭持计,平日里的伙食照比这桌奢侈的饭菜,那不知要逊色多少倍了!
只是众人还没来的及感叹,那老者就先行狼吞虎咽起来,一双老的掉渣的爪子在若大的桌子上忙和的飞影难辨,眨眼间的功夫,半桌子菜就进了肚皮,再看他身前本来空空如野的饭桌子上,吐的鸡骨、碎屑一大堆,最绝的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骨头缝里的肉丝儿都吃的干干净净!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永败最先反过神儿来,挖苦道:“嗬!您老真是老当益壮啊,我刚喝了口水,您这儿吃上了不说,还造进了半桌子去!讨教一下,咋会这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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