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树木恍若张牙舞爪的鬼影,又加之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江玉瑶拢了拢衣服眼中闪过一瞬的惧怕,但想到摇摇欲坠的海棠,她还是借着月光继续往前走,忽有一人从后挟制住了她,江玉瑶本能的就要大叫着挣脱他,却被那人抬手捂住了嘴,闷沉低哑的声音从后传来:“别动!别出声!”
是一个男人!
江玉瑶看不清他的脸,但勉强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的手,这双手骨结修长,莹白如玉,想来应当年岁不大。
别的地方都不甚粗粝,可唯有虎口处有着明显的粗粝感,他应当不是附近从事农活的农夫,而是常年使兵器的人。
是盗贼还是山匪?
她脖子上抵着一柄锋利的匕首,随时都能要她的命,江玉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装作顺从的模样。
“我不是坏人。”
“我只需你给我拿些止血的金疮药,拿了我就走。”
江玉瑶听他这么说,似是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身后之人身份不明,谁知道救了他是福是祸,但眼下她被挟持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见她同意,低声道,“你不吵着喊人,我就松开手。”
江玉瑶又连连点头,男人见状果真松开了手。
江玉瑶轻声道:“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
男人沉默片刻,道:“我不能相信你。”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还要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儿江玉瑶不由害怕起来,她还有没做完的事,还不想死。
“壮士。”江玉瑶讨好地说:“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您放过我,我立马给您拿止血的金疮药,若有外人问起,我只做此事从未发生过。”
不知她的哪一句话有趣,竟惹得身后的男人低笑了一声,明明是个贼人,可笑声却意外的好听。
“我若放了你,你转头就找人来抓我怎么办?”
抓?若非是犯了事的犯人,何必用得上抓这个字?
江玉瑶越发肯定身后这人不是好人。
他话音刚落,又轻咳了几声,似是有些摇摇欲坠,估摸着是身上的伤发作了。
男人松开一只手在衣衫里摸索着,声音有几分虚弱地说:“我这有一颗毒药,你吃下去我就信你,待我取得我要的东西,我自会给你解药。”
男人话落就要往她嘴里塞奇怪的药丸,她怎么可能吃这种不明的东西?情急之下,她急中生智,一口咬在男人的手掌上,而后一把推开他就跑。
男人轻嘶了一口气,低声唤她:“别跑。”
江玉瑶反而跑得更快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脚。
可她的身子因那件事而大病了一场,自此就落下了病根,因此她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眼瞅着就要被那人追上了。
忽而,她听见背后传来两声巨响,前响的那声轻,像是头被木头砸到了,后面那一声则重得多像是人重重摔倒在地。
恰逢又是一道闪电从天幕劈下,借着刺眼的白光江玉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地上倒了一个男子,而那男子的身后则站着一位身材粗壮的大汉,手中还握着一根碗口粗的红棍。
是齐武!
江玉瑶顿时松了口气,两脚一软跪坐在地,她捂着心口一面咳一面问齐武:“他死了吗?”
齐武闻言俯身去探他的鼻息,随即摇了摇头,“还没死。”
齐武刚刚见事发突然就只是在他头上打了一闷棍,不过齐武行伍出生,天生神力,平常人可挨不住他这一棍,可此人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竟没被打死,可见他武力深厚,远非平常之人。
“小姐,您没事吧??”齐武见江玉瑶雪白的小脸憋得通红,不由有几分担心,“要不要我去喊抱月给您拿药。
江玉瑶缓了片刻,轻声道:“不必,我没事了。”
”小姐,这人该怎么处理?“
江玉瑶看向倒在泥地里的贼人,眼中满是冰冷的寒气,若是从前单纯善良的江玉瑶或许会放过他,或许还会怜悯他给他治伤,可现在的江玉瑶对待敌人却绝不会手软。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