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国强之所以笃定仕女图是赝品,无非是因为他在高家宅院看到一模一样的画作,高家家主十五万港币拍卖得来,有专人鉴定过是真迹。
既然已经有了真迹,港督府的那幅绝对不可能再是真。
可郝国强又十分不解。
既然是赝品,贺天罡那契女又怎么会讲要把麦港督的邻居带走?
莫非,港督府的才是真迹?高家十五万买到的却是个赝品?
他徒弟也百思不得其解,小声问,“师父,那小囡...她带鬼魂回去是想作什么法?”
”还讲画中藏的不是鬼,我看分明就是!”
郝国强陷入沉思,并不言语。
回到家,贺喜进屋就把仕女图放出来,长铺在床上,蹲趴在床沿托腮痴看。
旁人眼中难辨真假的画作,在她眼中鲜活异常,依稀可见画上仕女在画间临水嬉闹,拨弦作乐。
画中场景,贺喜再熟悉不过,画的是建康城,作画的人是她师父文慎。
千年前,上巳节郊外,贵族小姐结伴而出,临溪宴饮,水边采兰,文人雅士抚琴作画,吟诗作对。彼时她随文慎游历至此,这幕场景便被文慎留在了画中。
文慎除却是万人敬仰天师,还有个身份是画师,她从小养在文慎膝下,即使没修炼到知微境界,也不可能认不出她师父真迹。
万物或多或少都有灵气,这幅仕女图灵气极重,直白来讲,她们勉强能称作画中仙。
贺喜讲要带走港府邻居那一刻,旁人反应皆是有鬼。
如果真有鬼,港督府早就煞气弥漫,麦港督也不会只是睡不好觉那么简单。
只是过犹不及,这幅画灵气太盛,她带走也好,常人承受不住,自然就把它当成鬼怪来看。
贺喜仔细将它卷起,画一张清心符咒,以符咒作绳,封在画卷外。
“怪你们调皮,太吵啦,任由你们嬉闹,会吓到我阿妈。”贺喜安抚她们,“委屈你们点,我会记得放你们出来透透气的。”
行将晚间,贺喜送饭去金鱼街。
那人许久不见,在和粱美凤讲话,看样是刚到。
贺喜脚步发滞,粱美凤已经看见她。
“小囡,客生来找,看时间你该过来了,我让他坐等。”
贺喜看他,狠狠想,依他醒目,不去富康花园,应该是担心吃闭门羹,拐个弯来鱼铺,料想贺喜不敢当粱美凤面赶人。
好狡猾一人!
客晋炎两手插西装裤口袋,干咳一声喊阿喜。
“阿妈,吃饭了。”贺喜径自拆圆桌,摆碗筷。
粱美凤捕捉到两人之间异常,故作不知,先招呼客晋炎,“客生,留下吃顿便饭?”
客晋炎刚要应好。
贺喜把话接过,“阿妈,饭菜简单,客生又是忙人,不好留他啦。”
粱美凤瞪她,转头又笑,“客生你先坐,我去添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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