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工作的那段日子,因为打字客服的职业要求;休息日都是没有规律的。因为一件十分突然的噩耗,我便成为了第一个让主管破例换班连休三天的实习生;也是全班唯一一个实习半途中回过家的人。外婆病重的消息是我怎么也不敢料想的事情,平常那样一位看着孙子就像放牛一般到处跑的精神老太太;怎么说一下子就要快不行了呢?母亲是当晚七点来钟给我打的视频通话,因为家里又有些什么事情等着她处理;她也是前一阵子才又赶回去的,这一年母亲频繁的奔波于两地;那耗去的神气似乎升华出一层白霜打在了母亲的头顶。原本正专心工作的我并没有精力去留意母亲那边的画面,因为母亲话语间嘶哑的嗓音这才吸引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母亲无神的双眼虽然有些睁不太开,可里面布满的血丝似乎要从眼缝中流出来;面红耳赤的脸颊不知是给冻得还是被炭火烤出了色,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憔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便急忙请示来到休息室;母亲用着嘶哑的有些听不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关心起我的日常,继而带有哽咽的说:“毛头!外婆这次可能快不行嘞。”“外婆怎么了?我来学校前都好的很。”想着来上海前去道别探望她时,身子骨甚至比往日还要精神;怎么就不好了呢?而后在母亲口中得知,外婆为了在床头边儿的墙面上钉一个能挂东西的钉子;于是自个儿踩着床板往上钉,可选的位置太高即便站在床板踮着脚也够不着,尝试几个小跳一没留神站稳脚,身子一仰后脑勺着地摔了好大一个口子。恰逢周边还没人,过了不知许久叫表妹发现时地上已是血淋淋的一滩。急忙送往医院也因为年龄太大不敢麻醉,最终只能做个全面的包扎。前段的经历也是外婆苏醒稍有意识时,呢喃着告诉母亲的。待到母亲转动摄像头对准外婆,看着她咦咦呜呜的满口胡话;我心里揪着硬是说不出话。打出生起,我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唯一感受过的隔辈亲只有外婆。想起那年母亲因为外出学习,请来外婆照顾我的日子;被淳朴而慈祥的爱所包裹的滋味,稍一出神竟使我忽然笑了起来。“看到外婆这样,你还笑的起来啊?”看着我如此异样的举态;母亲显然有些不满的质问着。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笑,更没想好怎么答复母亲;只好硬接下她的话:“那怎么办?不可能哭出来吧?”是啊!不笑能怎么办?总不可能哭出来吧?
挂断视频通话没出两个小时,在晃悠的车厢中;最不能接受的噩耗还是如约而至来到我的耳边。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仿佛时间忽而停滞,连雨滴都悬留在半空。听着手机那头悲痛的哭喊声,心中似乎缠绕着许多杂事;又好似空白的一片,脑海中浮现出逐渐清晰的字样:外婆没了。正如母亲电话里说的那样,若不是之前的那通视频通话;外婆临终前的最后一眼我是铁定见不上了的。缓了缓神,没顾得上在闲着。边与母亲商量赶回去送别外婆的日子,边打开订票软件筛选日期。因为下班的晚,坐上末班的公交车已经十点半;从上海到家的高铁最晚的一趟不过九点半,在早就是次日凌晨的批次。母亲劝我不用那么着急忙慌的往回赶,既然人已经走了;只要回来看一眼送送就行,嘱咐我晚上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早起些在安排时间回去。算准了明天第一班去上海高铁站公交车的大概时间;订好一张早上七点四十的直达高铁票,因为不是什么旅游春运的旺季;车票很容易就能买得到。安排完明天的行程;继而还有工作上需要换班的事宜,可偏偏这个时间点不论是给主管还是组长的请假条迟迟都没个信,估摸着他们的生活状态也不能算早睡的人呐。改动班表安排轮换的事儿,主管自然是越早布置的好;也好让其他同事有个心理准备。放在群里直接说肯定是不妥的,不能用自己内点私事儿来膈应人。没法子只能拜托在项目组工作时间最长的前辈转告一下;询问下她正好有组长的电话。躺在床上最后看了眼手机上临近十二点的时间,终于能够安心的合上眼去;上海这边的事儿究竟是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