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挺喜欢贺纯转述给她的那些故事。
和熙不似贺纯那样顽皮,一举一动俨然就是个标准的公主,就连说话时后背与脖颈的弧度都优美而矜贵,她道,“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听听故事。”
正中下怀,贺纯笑着点点头。
贺纶亲自搀扶章皇后起身,来到隔间密谈。
“此事你外祖父也是万万没想到,以甄炳坤的脾气,定然要与孙耀中撕扯下去,只要闹到御前,少不得与孙耀中两败俱伤,咱们这边再趁机煽动风向,揭发他把持谏言等多项罪名,不管皇上愿不愿意,怎么也得让他致仕回乡养老。”章皇后拧了拧眉。
然而甄炳坤仿佛一夜之间转了性,竟生生忍下了秉笔大太监孙耀中那口气。
他不跟孙耀中掐了,孙耀中自然也不会掐他,照旧是三足鼎立的平衡局势,章阁老很头疼,怀疑内部出了叛徒。反正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三皇子插的手。
那么章阁老为何忽然这么急的要扳倒甄阁老呢?
因为贺缨成功的挣开他在宗人府设下的钳制,顺利出宫开府。
这意味着贺缨可以以亲王的身份做许多事,譬如蓄养幕僚和亲卫,拉拢文官武将,为自己的声望造势;而贺纶,最早也得明年开春。如果他赶在贺纶出宫以前把甄阁老拉下马,那么贺缨就是一只失去爪牙的老虎。
贺纶安慰章皇后,“母后,只要咱们手里的证据越来越多,就不怕扳不倒甄阁老,他的年纪可比外祖父大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甄家一日不倒台,章皇后就一日寝食难安。她默了默,“阿蕴,母后和腹中的孩儿,还有你那一双龙凤弟妹,我们的性命可都交到你手中了。”
怀孕的妇人素来多愁善感。
贺纶笑到,“母后莫要说的这么悲壮,倘若儿臣连贺缨那个色厉内荏的草包都赢不了,那还有什么本事坐稳江山。儿臣最担心的是蛰伏延绥的徐子厚。”
那才真真儿是个狼子野心的。
听闻这几年混的不错,跟总兵府的人来往密切,又大力推行榷场,在当地百姓甚至鞑子中的口碑也极好。
他的眼光确实要比章皇后放的远。章皇后毕竟是个深宫妇人,所能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亩三分地。但她实在不觉得贺缄与贺维之流能构成什么威胁。
“傻小子,不过是一个庶子,交给母后吧,保管他飞不出手掌心。若是个听话的,本宫不在乎赏他个富贵王爷做一做,不然……”她眸光一厉,“就送他去见那个醋坛子娘。”
四日一晃而过,瑞通馆有头脸的两个宫女内侍基本已经心照不宣的知晓这位年轻貌美的掌仪姑姑是皇后娘娘安排给五殿下的禁.脔。
不过几处要职明白即可,也无须再与下面交代。是以,这日在五殿下驾临前,殿中寝卧已是如常备好热水帕子等物,铺开夏日专用的丝绸薄被,而瑞通馆本身就是冬暖夏凉,这个月份暂且还用不着冰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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