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向他求证,她的赵伴当。
是不是他,背弃了昔日的女主人和他的小郡主,并没有将那一夜他全部的所见都转到当今圣人,她阿耶的面前。
她的阿耶,对一切都无知无觉,浑然不晓。
……
皇城附近一处进奏院的黑漆大门外,来了一名衣着不显但轩昂挺拔的年轻男子。
这一带的几条长街上,还有不少类似的所在,都是各地藩王方伯或京外节度使设在京中的奏事联络之所,因而附近不像另外的街市那么喧闹,又是午后时刻,道上车马也不多。他向进奏院的门人报上了名,便静静等候在外。
没片刻功夫,大门里发出一阵喧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一个贵人模样的青年从内堂疾奔而出,一只脚的靴子都没来得及穿好,被甩在了庭院之中,他也不在乎,套着白袜直接奔出大门。
门外等候着的男子转过身朝向他,面露微微笑容。
“二郎!”
惊喜的高呼声里,承平一脚蹬出门槛,“咚”的一声,拳头跟着就击在了他的肩上。
“好你个裴萧元!怎的今日才到!叫我好等!昨日我找了你一天!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事!你何时到的?走的哪个门?”
裴萧元并未躲开,承下来自友人的这一重拳,这才笑着致歉:“实在对不住,叫你担心了。我昨夜便到了,通化门进来的。”
承平闻言大怒:“好个老畜生!我看那长乐驿丞是活腻了!今日一早我刚去过那里找你,他竟和我说他不知道!看我下次过去不鞭他!”
裴萧元道:“我未在长乐驿停留,他如何知道?”
承平一顿,随即哈哈大笑,“罢了罢了!你到了就好!”伸臂拉他要朝里去,这才发现脚上少了只靴。早有随从捡了捧上来伺候,他跳着脚套了回去,随即领裴萧元说说笑笑地进了,落座后,自然先问他这趟寻人的结果,听说没找到人,未免失望。
“我也一样。来的路上一直打听,却没有半点消息。要是人真就这么没了,我日后怕是不敢去见裴公了。”
“你过虑了。你是入京,她自然不会与你同路。人应当是不会出事的,她自小便随她阿公游历在外,说不定此刻已是回了,何叔那里想必很快便有新的消息。”
裴萧元口中如此安慰着承平,然而内心对此也并不十分笃定。
承平叹气,语带几分抱怨:“此女到底去了哪里,叫人好找!”
裴萧元一时沉默。
承平觑他一眼,“罢了,不说这个,你已尽力。”说完转了话题,高声呼人,命立刻去长安最好的酒楼春风楼里置办酒席,要给裴萧元接风洗尘。不等他开口,笑着说:“你说什么也没用,这顿酒是免不了的。京中诸卫里许多与我相好的子弟儿郎对你慕名已久,知你这回入京,早就在我这里再三地问,你若是不去,我是没什么的,问问他们依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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