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小声嘀咕,楚玄迟迟疑了一下才问,“爱妃还是怀疑府医么?”
墨昭华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压低了声音,“不,妾身现在怀疑的是御医。”
楚玄迟的收敛起慵懒神色,“爱妃若真怀疑御医,那可就等于怀疑父皇。”
“这……”墨昭华虽然还没怀疑到文宗帝身上,但听他的意思倒像是已知晓。
楚玄迟很认真的问她,“爱妃还敢怀疑下去么?”
墨昭华有些犹豫,“不一定就是陛下吧?能拿捏住御医的人,可以有很多。”
御医品阶低,盛京城却满是权贵,况且除了身份,用一些手段也可轻松拿捏。
楚玄迟反问她,“那爱妃认为应该是谁?”
墨昭华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有太多值得怀疑的人。”
虽然早已立了太子,但还是有人想要夺嫡,他们不会希望楚玄迟好起来。
楚玄迟本身战功赫赫,因着重伤才交出了兵权,一旦痊愈,还是能拿回去。
而一个手握兵权的亲王,对于夺嫡必然是个巨大的威胁,除非能把他拉拢过来。
可拉拢虽能得到助力,却也太过危险,自然是现在这样更好些,少一分威胁。
“哦?爱妃可否举个例子?”关于自己的处境,楚玄迟本也打算如实相告。
墨昭华并未直言,“夫君心里不是也有数么?不希望被夫君威胁利益的人太多。”
楚玄迟正要跟她说当前处境,珍珠来报,“王爷,王妃,夫人过来了。”
墨昭华低呼,“哎呀……昭昭应当先去跟娘亲说些体己话的,竟给忘了。”
楚玄迟笑的得意,“看来如今在爱妃心里,我已经比岳母大人都更为重要了。”
墨昭华起身推他出去,“才没有,你们一样重要,还有外祖父,舅父舅母表哥……”
她从辅国公府一直数到宫里,连元德太后都说了,却不曾提到过尚书府的任何人。
楚玄迟当即记在心间,但也只需记住一点:但凡跟辅国公府有关的人她都在意。
太后与德妃本身都是出自辅国公府,那八皇子与嘉善公主自然也与之有关。
他由此也能看出,墨昭华是真的很在意辅国公府,但愿他以后不会连累他们。
容清原本在正厅坐着,看到他们夫妻出来,赶紧起身屈膝行礼,“王爷,王妃。”
墨昭华将楚玄迟推到主位旁边,“娘亲,这里没外人在,可不许如此客气。”
楚玄迟笑着附和,“是啊,岳母大人,我们既是自家人,那喊名字即可。”
“岳母大人?”墨昭华眸光闪亮,“妾身怎记得夫君刚才对父亲可没喊岳父。”
楚玄迟表情傲然,“他不配。”
墨昭华朝容清眨眨眼,“娘亲,您听到了?”
容清笑着温婉,眼尾微红,“好,以后没外人在,娘亲便唤昭昭。”
墨昭华落座,“娘亲今日和离之事,夫君已知晓,娘亲只需遵循本心。”
她很清楚容清来找她的原因,便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出来。
容清起身一拜,“多谢王爷,王爷能如此待昭昭,臣妇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楚玄迟坚定道:“昭昭值得,而能将昭昭教成这般好的岳母大人,自然也值得。”
他说着侧目看向旁边的佳人,心道:世人常说的爱屋及乌,大抵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