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不会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嫂子是t计划安插在警队里的内线。”
沈弋没说话,无声良久,想起戴青刚才说甄暖会因言焓的施救而感动的话,他出乎意料地弯了一下唇角。
戴青见他疑似笑了,有些恐慌。好半天后,他隐约明白了这笑的意味,于是一头黑线:看不出来,弋哥还真是个醋坛子啊。
……
言焓和甄暖到局里后,重新回去办公室。
话题重回连环自杀案,甄暖把整理的报告交给言焓,全都是最近她清查三队的案子时发现的疑点。
言焓看着资料,听着她的汇报,脸色稍稍肃了下去,切入话题:“你认为白塔区的这起案子不是自杀?”
“对。调查报告里说,这个女孩有自杀倾向,厌世感严重,和人无仇。她独自在家割腕自杀,也没有挣扎痕迹。但是……她的割腕伤口不对。”
言焓翻去下一页。
照片上,死者的手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片伤口,皮肉外翻。他把资料放在桌上,稍稍往后靠进椅子里,眼眸抬起,手掌交叠地听她讲。
她见他黑眸沉沉看着自己,再度不自在起来,眼神飘过去看他背后的仙人球:
“普通人很难找准割腕自杀的力度和位置,大部分都会割得太浅,伤口即使流血也常常会自己愈合,要尝试很多次才会找准。所以割腕自杀的人会有多条深浅不一的伤口,甚至很多都有前几次的旧伤。可这个自杀的人一刀就成功了。我想,或许是有人帮她做的。”
她斜着目光一板一眼说着,像接受背书检查的学生。
言焓起身,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递给她,继续:“肇事逃逸致死案呢?”
“哦,那个啊……”
半个小时后,甄暖把所有觉得可疑的地方都和言焓说了,然后,稍稍忐忑地问:“队长,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言焓的回答是:“你等一会儿,我去趟尚局的办公室。”
……
半小时后,
言焓把一队和三队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三队的几个法医整体年纪较轻,肩上的压力和责任很大,也没有老法医带着,经验不足,且这次的事件很特殊,是另类的连环自杀。
三队的案子继续由三队调查。而一队手头的案子刚好有些联系,这次特殊的连环自杀案就由两个队一起合作。经此也提醒我们两个队在今后的日常工作中多交流多串门,互相监督提高,增进感情。哪天一队的法医们有疏漏,也还得三队的人揪出来校正。”
甄暖愣愣听完,发觉一件棘手的人际关系问题被他处理得天衣无缝了。
整个队的名誉缩小到法医这一块儿,几个法医和助理一起承担,不单独点名,犯错的原因除了“年纪轻”这种是人都会经历的坎儿,还有“没老法医带”这类客观事实。
甚至,他一句话不提“误判”,而说“特殊的自杀”。
而他和尚局商量后的提议不是一队全权负责,而是让三队继续他们的案子。两队一起合作,加强交流,互相学习,关系更进一步。
最后邀请对方监督自己,既给对方留面儿,更显一队自信自律的风度。
难怪老白说他是“全能型队长”,不仅智商高,情商指数也爆表。
以后要多和队长学习,嗯,就是这样。喵~
甄暖猛地听到自己的内心活动,一头黑线……以后谁再叫她小猫儿她拿爪子挠死他!
三队队长潘林说:“看过几个卷宗后,这次的案件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有人想自杀,或因无法下定决心,或因成功率不高,或因死法太痛苦等,寻求他人帮助,或自杀,或伪装成意外事件。”
“对。”言焓凝眉,“只不过,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些连环自杀案背后的稳定联系。”
而此时,甄暖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看到有一页,愣住:
“队长……”
“怎么?”
她愣愣地抬起头:“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有人追杀我了。”
“下公交站台差点儿被人撞的那晚,白天我就在核查这些案子。我看到10月初白塔区女孩割腕自杀案时,打电话问过他们的家属,然后联系了女孩的家教问她最近的情况。那个家教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就是理工大学自杀的研究生。我和她对过话,她知道我在怀疑这些自杀案。”
言焓沉默半刻,道,“这一次,我们遇到了连环杀手,而且是团体的。”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感到一股沉肃的气息。
“更特殊的是,这次的连环杀手团体,成员并不固定,杀手可能成为被杀者,被杀者也会选择‘帮助’他人而成为杀手,可即使如此,整个团体的结构却仍然稳固。
他们和常见的连环杀手不同,不仅成员多,而且,并非随意或按照个人喜好愤怒去定向寻找猎物,而是猎物主动找上他们,请他们帮忙自杀。”
如此诡异的“连环自杀”或“连环帮人自杀”案,别说誉城,放眼全国都是闻所未闻。
苏雅沉吟:“这个连环杀手团体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复杂得多。”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