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瞪着他,他耸耸肩不笑了,点燃的烟拿去了手里却没抽,等着她先走。他不习惯在人前抽烟,更不习惯让人抽二手烟。
但甄暖却不知。
四周安静下来,她看着他,想起纪法拉说他女朋友的事。她忽然觉得这一刻,他安静的侧脸异常寂寞。经过那种事后,他怎么还能继续做刑警。
但她无法直接问。
她想了想,说:“队长,你为什么做刑警?”
他散漫地一挑眉:“怎么?要聊人生聊理想?”
甄暖顿感挫败,言队长果然不是好好回答问题的性格。
半晌,他懒懒道:“我这种人本身就最适合做刑警。”
她暗想他真是狂妄,嘴上仍顺应地接话:“哪种人?”
他笑了一下:“死生随意,无牵无挂。”
甄暖始料未及地一怔,张了张口,嗓子陡然堵得慌。
她愣愣看着,忽然发觉,其实他经常笑,真的经常笑啊,可为什么没有笑意。
为什么他明明笑着,她却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却枯竭无望。
她还泛滥着同情心,言焓的眼睛却又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她脸上的指印,说:“下次遇到危险,可以折手指,或者,直接踢这里。”他食指往身下一指。
甄暖看他指的是两腿之间,顿时臊得头皮发热。
他瞧她的脸色,笑容变得有点儿痞:“不过,如果对手是我,你还是踢不到。”
说得像踢他那里是某种竞技类奖励一样。
甄暖的脸像放在火上烤:莫名其妙,我干嘛要踢你的那个部位啊,你干嘛要和我讨论这个鬼问题。
这时,甄暖手机响了,是沈弋。
她很快收拾情绪,对言焓微微颔首,捧着手机咚咚咚跑上楼,转了弯儿才划开:“喂?”
那边声音淡淡的:“很忙?”
怨她接电话慢?
甄暖抿着唇好笑,低声细语的:“在工作啊,要脱手套,还要洗手。”
言焓把烟含进嘴里,听着楼上女孩温柔的声音,微微勾起唇角;
把严严实实贴着肌肤的紧手套脱下来,9秒,跑到洗手台,1秒,开龙头洗手,3秒,擦手接电话,2秒。可实际她接电话不超过5秒。
小丫头啊,沈弋不是那么好骗的。
甄暖说完,听那边沉默,问:“怎么不说话呀?”
“哦,收邮件。”沈弋声音缓了点,道,“当初你瞒着我去那里上班,我还是不太同意,那里工作很累。”
甄暖转移重点,丝毫不提辛苦:“哪里瞒你,是怕面试不过,不好意思提前说。”
“我明天回来,晚上来接你。”
甄暖犹豫。
“怎么了?”
“刚出一起案子,不知时间……”
“那明天再说。”他顿了一下,又道,“注意休息,别太累。”
“好呢。”甄暖推开安全门,走上长廊;
一层以下,言焓低头将烟蒂摁在沙盘里,抬起头时,安静的楼道里感应灯熄了,他静默而锐利的眼神遁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