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也不能抽走这儿的兵力。
皇帝接不住大月氏的作乱,也因此而来。
得知真相,玉郎看着皇上,又想仰天长啸,又想痛哭一场。
全国上下,他只拿这个人没办法。
一阵无力感袭来,他感觉自己接了一记重捶,无法还手。
大殿中足足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
君臣三人一时谁也不知说什么。
“那也不能不管。”九皇子单腿跪地,首先打破寂静。
玉郎从沉痛中即刻清醒。
现在不是责怪任何人的时候,有了问题解决问题即可。
首先是对方兵力,其次是泉海地形。
这两点对于他们怎么打这场仗至关重要。
两人对视,一种深重的责任感与庞大的使命感从心底涌出,给玉郎与李瑕注入无限力量。
大周岌岌可危,必须有人力挽狂澜。
玉郎脑中如过了闪电,一下照亮他的疑惑。
他知道李琮为何放走倭帅。
看了看李瑕,他瞬间做出个决定——
将此事告知皇上。
他很明白,说出这件事对他本人没有半点好处。
发现倭贼藏身之处,却没捉到。
只有口供没有证物的指控,对他这种专业特务头子来说,是种职业侮辱。
他只想顺势垫李琮一下,抬一抬九子李瑕在老皇帝心中的位置。
他使个眼色,让李瑕先出去。
待大殿只余他一人,皇帝了然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还有什么朕接受不了的事啊?”皇上等了半天,玉郎也不说话。
“臣……该死。”
玉郎斟酌着用词,想了半天没想到任何可以婉转表达的词汇。
“臣查到了那个逃走倭兵的下落,并且查明对方是倭兵之首,倭帅。”
他低头不去看皇上脸色继续说,“他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的。”
“何人藏之,有何意图?”皇上问,“难道是为了引战?”
玉郎表情复杂地抬起头,面露同情,“皇上,那人本来一直主和,是六王爷。”
他眼见本已站起来的皇上摇晃一下,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可这人已跑,臣没抓到此人,无法用证据证明是六王所为。”
“不过,满院佣人都见过倭兵,如果皇上真要彻查……”
“不必!”皇上坚决地一摆手。
“查到朕无法处置,也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玉郎听明白,皇上已有打仗的决心。
一旦打仗,同时证实六王窝藏放跑敌方主帅,那就得按叛国处死。
如果仍旧和谈,放跑主帅不得没问题,和谈成功,还是大功一件。
救了倭首的命嘛。
玉郎了然便不再说话。
“没有一个成器的。”皇上哀叹一声。
“金直使,朕有事同你商量。”
金玉郎忙跪下,垂首聆听。
“南疆之事,朕全权托付给你,我已去信问安国公囤兵情况。”
“大月氏那边正式向我大周宣战,我还没在朝堂议政,待有了回音再说。”
“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你处置倭贼之事朕放心,派谁去,怎么打你决定吧,只是,朕这次得保全这个逆子一条命。”
皇上老态毕现,一声接着一声长叹。
“也不知朕犯了什么错,生出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忤逆朕……朕,是个无用的皇帝。”
他眼泛泪光,颓然靠在椅背上,挥手让玉郎出去。
金玉郎心情沉重。
他本不必在皇帝伤心处撒盐。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件事告诉了皇上,就断了李琮继位的可能。
若是皇上立李琮为日后之主,金玉郎不愿意扶这样的人坐稳皇位,像他一样不愿辅佐李琮的大臣必定很多。
到时,大周将处于动荡之中,受苦的仍是百姓。
玉郎猜测李琮感觉到自己无望皇位,才冒险与倭人缔结联盟。
六王做出此等举动,还未做皇帝,便可拿国家利益换取私人利益。
若是当上皇帝,对国家兴亡能负多大责任?
四皇子虽刚愎自用,也比卖国强得多。
纵使没九皇子,瘸子里挑将军,李琮也瘸得太厉害。
玉郎决定自己亲赴南疆,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
洒出去的暗卫、影卫不能收回来。
他们单打独斗、潜伏隐藏,都是顶尖高手。
可打仗打得是团队,个人不必太强,只需配合好即可。
他自己只能凑出五百人。
中央军不能动,善扑营、虎奔军等各营抽出点人凑凑,仍是太少啊。
没关系,总能有办法。
他下定决心,先迈出这一步。
玉郎心中对四皇子与六皇子都十分不喜。
六皇子卖国行径更让他失望透顶。
他对皇上的龙子已经不抱任何期待。
包括对九皇子。
虽说一龙九种,可皇上的儿子一种比一种劣等,同一个父亲,九皇子能比那两个强到哪?
他即刻对九皇子进行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