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迷雾在梅子衿的心里升起,他很想去找水卿卿问清楚一切真相,可是他也知道她的性格,但凡是她自己不愿意说的,那怕杀了她,也得不到结果……
就在梅子衿准备上马车回侯府时,赶车的车夫却禀告他,说是表小姐约他在回味楼一见……
马车一路急驶,毫不停歇的往回味楼而去。
马车里,三石一脸好奇的问面色凝重的梅子衿:“侯爷,表小姐突然约你相见,是为了什么事?”
昨日发生在翡翠庄贵宾间里的事,除了梅子衿与水卿卿两人,再无第三人知道。
所以,心思慎密的梅子心知肚明,不仅猜到了水卿卿约自己相见是为了什么,更是连见面后,她会同自己说什么,都已料到……
心口仿佛被大石重重压住,梅子衿第一次无措起来。
下一刻,他出声让马车停下,不顾外面的肆意的风雪,连三石给他撑的伞也推掉,冒着风雪,一步一步往回味楼而去。
彼时,马车刚出三皇子府地界不远,到长街上的回味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可梅子衿却执意步行走过去。
三石无法,只得让车夫驶着马车先回侯府,自己也扔下伞,冒着风雪陪他一起走。
一路上,风雪交加,寒意袭人,却比不过梅子衿眉眼间的冰寒之意。
而他浑身上下,不仅裹满雪霜,更是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步子异常的沉重,越走越慢……
另一边,回味楼二间临窗的清幽雅间里,水卿卿同样不顾外面风雪的严寒,命小喜将窗户打开半扇,任由寒风灌进来,吹消心头的苦闷。
她眸光切切的看着下面的来路,等着梅子衿所乘的檀木马车出现。
面前的酒壶空了大半,若不是小喜拦着,只怕这一壶酒都要被她灌下去了。
水卿卿不由想起,八岁那年第一次随养父下井,她看着黑漆漆的井底和那一根细细的垂下去的麻绳,心里害怕,养父将酒囊递给她,道:“喝一口就不怕了!”
养父说,酒是一样好东西,能解忧,能壮胆,遇到害怕的事,烦心的事,喝喝酒就过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跟养父学喝酒,还是喝割得嗓子痛的烈酒。
最后,她果然有了胆子,沿着细细的麻绳下到漆黑幽深的井里,却醉倒了在井底,还是养父将她背出来的……
后来,等她再大一些,开始跟养父学宰杀生畜,猪马羊牛,甚至是凶猛的野狗沙狼,只要人家出价,她都要提刀冲上去,因为,养父年岁老了,已没有体力与那些禽畜周旋搏斗,什么都得靠她……
她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提刀时,也喝了酒……
所以,喝酒壮胆,成了她的习惯。
可今日,她都喝下大半壶酒了,她还是胆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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