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转月澹,天边泛白,刚才批完了奏折想要休息一二的丽崇被迫‘侍疾’,想起昨日父皇母后借着墙体做的那遭事,丽崇只觉得父皇这嗓子乃是活该。
“我早同你说寻个省事些的病,偏要伤寒咳嗽,如今哑了,倒是真叫崇儿侍疾上了。”很显然,皇后夜嘉芙同儿子有同样的想法,好整以暇的咂了口茶,眸子里满是笑意。
“我,我还使唤不得崇儿了?”丽璟嗓子哑了,本就不舒服,如今还被自家皇后说教,言语中竟带上几分委屈,“好歹我说来也是为了岚儿和崇儿,才出此下策。”
“好啊,既然为了崇儿,崇儿昨日替你批了整日的奏折,又是匆匆从军营那边赶回来。这些日子同洛儿一道准备秋猎,怕是根本未曾好好休息。
皇后夜嘉芙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将那一大筐刚送上来的奏折堆到丽璟床前,‘冬’的一声,只将人惊得一愣:“喏,嗓子哑了总不碍你的手,今儿左右还要我同崇儿替你装病。”
虽是不愿,皇帝丽璟还是怏怏的从榻上爬了起来,靠在榻上开始批折子。
到底也是寻常百姓口中的一代圣明之君,尚未安排好的家事、不情不愿的心思都不会带到国事上面去——除非是早查清的腌臜事,总要借着些由头来挑起。
“去,上去歇着,免得你母后又要念我。”往外挪了挪,丽璟坐到床边,唤儿子上榻休息,“快些,不然岚儿来了也少不得为了你觐言。”
这合天下最尊贵的二位都在催了,丽崇若是再装模作样守什么君臣之礼,便当真是不将自己当这帝后二人孩儿了,自是不敢推脱,衣带未解的上榻小憩去了。
再说皇帝这边,信手批复过几本意义不大的奏折,便蹙起眉头来,翻阅三两,都摞到桉子的一侧。
见自家丈夫蹙眉,皇后夜嘉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叹道:“怎么?”
“近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见自家女儿塞不进深宫,儿子送不去岚儿哪里……”
“如今见你我同岚儿都将未来的帝位属意于崇儿身上。”言未罢,丽崇先是冷笑连连,“这群人的心思便又开始活了起来,把算盘打到了崇儿身上去。”
皇帝就知道自家儿子不可能睡得那么沉,刻意将话说得大声了些,专给后者听。果不其然,在榻上的丽崇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想要靠近些听个清楚。
当爹的也不手软,揪起被子一掀,羊怒道:“既然醒着,就来好好琢磨琢磨这事怎么解决,莫要叫你爹娘。我们替你来操心你的婚姻事。”
“若是你自己没好办法,就休怪我随意给你点个世家姑娘,到时候莫要怨我给你乱点鸳鸯谱!”
可以说,丽璟在朝臣面前有多严肃,回到家人身边就有多幼稚,所幸亲近之人也早就习惯前者这般模样,哪里会真个信了这要挟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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